杯子剛放上桌子。
她的手腕就突然被沈晏拉住,趙檸樂一個不察,力道也不及他大,所以瞬間就跌坐到沙發上。
沒等她坐穩,沈晏整個人就向她靠過來,手臂牢牢的圈在她的腰上,腦袋也孺慕一般的擱在趙檸樂肩窩裡。
趙檸樂身形微微一僵,不解其意。
只聽他緩慢而低沉道:
“我小叔去世了,車禍。”
不等趙檸樂出安慰,他又扔下一記炸/彈,
“他...”
“可能是我的生身父親。”
沈家顯貴豪富,沈晏卻過得不好。
他的出生不是因為愛的結合,而是各懷心思的強迫。
猶記得幼年時,沈晏的母親江月明雖然看著清冷高貴,對膝下唯一的孩子還是很疼愛有耐心的,至於變化從何而起,時間過去太久,沈晏的記憶也模糊。
“恍惚是我六歲那年,暴雨傾盆。因為換季,我連著生病了幾天都不見好,都是她在照顧我。”沈晏心無波瀾,就如同講尋常故事一般絮絮的回憶。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響雷驚醒。當時已經很晚了,臥室里又只有我一個人,我心裡害怕就忍著難受爬起來去找她。”
應該是造成的陰影過於深刻,他都不願意再稱呼江月明為“媽媽”,而且想來是接下來的情形讓他至今想起來都膽寒,趙檸樂能清晰的感覺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她雙手回抱著他,不住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她個子小小的,頭頂剛到自己的下頜的高度,沈晏卻感受到她汨汨不斷的傳遞的力量,他緩緩點頭,“嗯。”
繼而又接著道:“雷聲一陣接一陣的,還伴著閃電。”
“家裡沒有開燈,我摸索著往樓下走。就在我剛剛踩上樓梯的時候,閃電劃破夜空,我清晰的看到她蜷縮在落地窗前,雙目空洞,神情也如同鬼魅,臉上似乎還有血跡。”
“我很害怕,在她發現我之前我又拔腿跑回臥室,躲在床上瑟瑟發抖。”
“從那天之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不僅對我態度乖戾無常,對沈括也不再一味的隱忍退讓。”
“他們經常吵架,沈括罵我是野種。”
至此,沈晏便不再言語,似是不想去回想童年時期所遭遇的那些慘痛待遇。
他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是趙檸樂還是從得到的信息中拼湊出一個豪門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