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應聲推門而入,看到沈欽將裝有沈策照片的相框放回原位,他的眸光閃了閃,卻也未置一詞。
“聽說趙家小姑娘喝醉了?現在怎麼樣了?”沈欽很是喜歡趙檸樂的靈動勁兒,覺得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沈晏才多了幾分人氣兒。
談到心尖上的人,沈晏眉眼間的冷意淡了些,“還好,已經睡著了。”
沈欽點點頭,又提起別的話頭,“今晚在這兒住嗎?還是回去?”
“說不好。”沈晏不擅長寒暄,長期以往也失去了跟家人脈脈溫情敘話的能力。他直接將手機打開,找到尤方圓發過來的視頻然後遞到沈欽面前,“您先看看。”
莊園內的停車場以地燈照明,大致能看清車子的輪廓。左右靜謐無人,卻有一個行跡詭異的人躡手躡腳走到一台紅色法拉利前。
他拿著工具匍匐進車底,而後仰到在地,不知道對這輛性能極好的超跑動了什麼手腳,但總歸不是好事。
沈欽抬眼看向沈晏,狐疑道:“這是?”
“趙檸樂的車,我和她今天一起過來的。”沈晏緩聲解釋,性命攸關的事他的語氣卻不見波瀾,顯然是掌控全局的姿態,“而這是沈括的人。”
“爺爺,我不清楚您對他的所作所為有何感想,又持有什麼態度,但是他現在觸及到我的底線,我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對付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可是將無辜的趙檸樂也算計在內,所以不管沈欽阻止與否,沈晏都要解決沈括。
“你確定是他的人?”
沈晏這些年對沈括的態度,沈欽都看在眼裡,本來以為他只是單純的不喜,卻也沒想到內里蘊藏著這麼大的恨意。沈策一死,即便沈括再不成器,那也是沈欽唯一的孩子了。
即便理智上知道以沈括貪慕權力和財富的喪心病狂確實做得出殘害子侄的事,但在這一瞬間,他又遲疑了。
沈欽想起自己當年與老婆子新婚,感情甚篤,兩年後就誕下了長子。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對沈括傾注了滿腔的愛意和希望。
“我以為爺爺將沈括的一切掌握的比我清楚。”沈晏見他的搖擺不定的神色,嘴角莫名就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諷刺弧度。
“阿晏,他是你爸爸。”沈欽終是沉聲道,“而且他現在已經被除名董事會,手裡握有的股份也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沈家人丁凋零,不適合再有人離開了。”
“呵。”沈晏輕笑,“我爸爸?爺爺您捫心自問他是我的爸爸嗎?”
“你都知道。”沈晏的能力和聰慧已經遠遠超出沈欽的預期,所以他便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內情,沈欽也毫無意外。
“難道您也以為我不會懷疑江月明的死因嗎?”
沈欽不是封建社會時期的大家長,會蠻橫的把手伸到兒子房裡去,那時候沈策整日命懸一線,他自然也沒有心力去關注沈括夫妻的感情問題,連帶沈晏這個孫子也諸多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