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姨,這幾天辛苦您了,我會去勸勸他的。”
文熙這副禮貌懂事的樣子讓趙姨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富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不方便多管,她也只能暗地裡搖了搖頭。
“咚咚咚。”臥室前,文熙敲了敲門。
“不是說過不用送吃的來了嗎?”聲音低啞沉悶,伴隨著玻璃杯摔碎在地的“咣啷”一聲,從門內傳出。
“爸爸,是我。”
門內悄無聲息,沒了動靜,文熙伸出手,將把手一擰到底,推開房門。
一股熏天酒氣撲面而來,混雜著撲鼻酸味,以及一些隔了夜的嘔吐物氣息。地上隨處扔滿長短不一的菸蒂,還有大大小小的玻璃酒瓶。窗簾緊緊拉著,沒有開燈。明明是向陽的房間,在白天卻這般昏暗。床上側躺著一個人,身材高大,面色青灰,鬍子拉碴,眼窩深陷。頭髮亂糟糟的豎著,襯衫的領口斜開,幾根領帶扯落在地。此時的宋建明,與從前商界精英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小熙?”
宋建明努力想支起身子,結果卻“咣當”摔坐在地上。
文熙連忙上前攙扶,但成年男人的體重並不是她能獨自支撐的,一不小心,文熙也被慣性扯坐在地。
地上還有潑灑開來的酒液,看著眼神迷離的宋父,文熙想先去衛生間拿來拖把,收拾乾淨這一片狼藉的地板。誰知剛剛起身,就被宋父緊緊鉗住手臂。充滿酒氣的頭顱湊過來,宋父將文熙錮入懷中,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
“之菡,別走……”
又短又硬的胡茬刺得文熙臉頰生疼,她忍住作嘔的衝動,試圖勸醒宋父。
“爸爸,我是文熙。媽媽現在在巴黎。”
“對……你不是她,她在巴黎,她早就走了……”說著說著,宋建明居然哭了起來,他放開了文熙,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你走,我不是你父親,你快滾!!”他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掃在地上,頓時一陣乒桌球乓的聲音充滿了房間。還好文熙閃得快,否則很可能被掃落瓶瓶罐罐砸到。
“別走,別走,小熙……爸爸只有你了……你只要還在,之菡她有一天會回來的……”此刻,宋建明的神智已不太清晰。他眼神可怕,雙手朝著文熙的方向招招搖搖,開始說胡話。
“對,她會回來的,只要你放輕鬆……看這裡……放輕鬆……”眼看事態朝著危險的方向發展,文熙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懷表,對宋父施出初級的催眠……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因為興趣學過催眠入門,沒想到現在能派上用場。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哭嚎耗費太多力氣,也許是因為酒醉後精神狀態較為鬆弛。沒有費太大力氣,宋父便緩緩闔上了眼皮。
成功收取了宋父的指紋、保險箱的鑰匙,順帶問了電腦的密碼,本來是完成了一項大工程,但文熙卻絲毫不覺得輕鬆。她的衣服上還沾染著斑斑點點的污漬,走下樓梯,回想起宋建明絕望猩紅的眼睛,深呼吸好幾次,文熙才止住雙手的顫抖。
“睡著了,趙姨,還要麻煩你進去收拾一下。”
“小姐今晚不在家裡住麼?”
“不了,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