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渾身都僵住了。
可只有短短了一瞬間,所有又恢復如初,他鬆開了她。
“好了。”
護士小姐已經扎完了針,貼好了布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兩個人,“你男朋友對你好好哦。”
護士小姐推著車走了,莫默還呆愣的坐在那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錦年瞥了她一眼,一手輕輕托起她輸液的手,一手扶著她在床上躺下,將兩個枕頭疊在一起,讓她靠得舒服點。
冰涼的液體流進血管內,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藥效迅速,莫默覺得自己的體溫下降了不少。
她看向在一旁坐下來的顧錦年,小聲說:
“學長,這個好像還要輸一個多小時,你先走吧,我自己可以。”
他陪她來醫院看病,她已經很感謝了,怎麼能再麻煩他跟她一起在這裡耗時間。
顧錦年倒是無所謂,他拿過一旁的遙控器打開了病房裡的電視機,
“假都請了,我陪你坐一會兒。看紀錄片可以嗎?”
莫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最後一句是在徵求她電視頻道的意見,“可、可以。”
顧錦年點點頭,抬手將電視換成了紀錄片頻道,然後表情認真開始看了起來。
當前正在放映的是一部野生動物紀錄片,成群的角馬奔跑在東非大草原上,為了生存而長途遷徙,塵土飛揚,浩浩蕩蕩,場面十分壯觀。
莫默呆呆的跟著看了一會兒,卻沒有看進任何內容,耳邊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她輕聲說:
“謝謝你,學長。”
“沒關係,別想太多。”
他並沒回頭,語氣是一貫的淡然疏離,可莫默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了,腦子裡亂糟糟的想不出個頭緒。
她想起上午做刑法“主觀要件”相關真題合集的時候,她錯了不少道,準確無誤的掉進了出題人挖的每個坑裡。
視頻課講題的老師在答案解析中說,判斷一個人的主觀意圖,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如果一個人嘴上說“沒想殺人”,可實際上卻拿著刀子捅進了被害人的心臟,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殺人的故意了嗎?
如果一個對其他人向來不假辭色,淡漠疏離的人,卻會保護她,照顧她,會為她出頭,會在意她的心情,擔心她的身體,帶她去開庭帶她去提審,陪她在這裡無聊得耗上一個下午,甚至是幫她在她可能會害怕的屍檢照片上夾上夾子。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學長和學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