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梅的話抑揚頓挫,她撒潑有經驗,知道那些話該重點強調語氣,“蕭荷你個沒良心的,我今天如果吊死在這裡,你能安心嗎?我十月懷胎生了你,不求你回報什麼,就連你弟弟結婚沒錢,我都沒找你借。可你卻把親弟弟打到下不來床,你還是人嗎?”
一番話說下來,李秀梅把自己說成苦命的白蓮花媽,又見蕭荷不為所動,哭得更大聲了。
在蕭荷看來,如果李秀梅真的有勇氣吊死在廠房,她倒要對李秀梅刮目相看了。
這會,她寧願出火化李秀梅的錢,也是決計不會給活著的李秀梅一分錢!
蕭德福在一旁看不過意,他輕輕拉住李秀梅的衣角,低著頭小聲說:“別說了行嗎,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怕啥,我就是要說給他們聽!”李秀梅瞪了蕭德福一眼,把蕭德福推倒在地,“你個沒用的廢物,錢不會掙,就知道讓老婆忍氣吞聲,我怎麼就嫁給你這麼一個慫包。”
光說還不解氣,李秀梅還撲上去打了蕭德福幾巴掌。
蕭德福躺在地上,兩手捂住腦袋,一點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李貴他們幾個五里村的看多了這種場面,並不稀奇,而城裡來的師傅們,一個個嘴張得有拳頭大,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奇葩的一家人。
李秀梅的這些話,蕭荷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她又解下白綾,讓李貴帶著幾個工人把李秀梅綁了直接扔出去。
李貴有猶豫問:“這合適嗎?”畢竟是親媽。
沒什麼不合適的。
蕭荷找了塊抹布,塞進李秀梅嘴裡,用白綾快速把李秀梅的手和腳綁在一起,對李貴使了個眼神,讓他把人抬出去。
現在的李秀梅,並不是蕭荷的媽,只是一個在她地盤鬧事的潑婦。
李秀梅被抬到廠房外的石子路上,嗷嗷直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解決了李秀梅,蕭荷讓工人們繼續開工,她看蕭德福想出去幫李秀梅解開,皺眉走了過去。
蕭荷用手語問:“你心疼了?”
蕭德福搖搖頭,他不心疼李秀梅,只是這麼多年他習慣了逆來順受。
蕭荷又問:“看她這樣,你心裡沒有一點爽嗎?你總說對不起我和姐姐,那這麼多年,你有為我和姐姐跟她爭辯過什麼?”
蕭德福低頭不語,眼眶漸漸紅了。
蕭荷幫他回答,“你什麼都沒有做,從我記事起,你就把自己縮在烏龜殼裡。你不要以為我和姐姐被打不是你的錯,就是因為你一直在縱容這個女人,才會讓我們有今天。你要是現在放了她,待會我就把工錢結給你,這活你也別幹了。”
比劃完,蕭荷兩手環抱在胸前,冷漠地看著蕭德福,等他決定。
良久,蕭德福抬手用袖口擦了眼淚,回去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