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明然對著周芸深深鞠躬。
周芸連忙說道:“不必如此多禮,我本就是大夫。”
今日裡已經很晚了,患者也不是急症,得到了周芸與林清嘉的住處之後,第二日來接兩人去王家。
等到秦霆軒與王明然離開之後,林清嘉不等著母親發問,就說道:“這位秦世子與魏世子不是一路人。他是習武之人,可於毫羽之間辨析人,不為皮相所惑,那次在薛府他也是認出了我。”
周芸看著林清嘉,她想要問林清嘉與秦霆軒是不是有私情,想要告訴她,林家如今沒落門楣夠不上忠恆侯府,話到了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因為周家的門楣不高,林鶴總是認為她高攀了林家,女兒難道又要重蹈覆轍。
所有的悸動在接觸到了母親擔憂的目光之中如同被潑了冷水,“娘,莫要擔心,我心裡有數。”林清嘉本想要說的是與秦霆軒沒什麼,話到了嘴邊,最終只是這樣說道。
周芸什麼都說不出,看著女兒的眼,硬下心扭過頭說道,“你知道就好。”
林家祖上確實清貴,一代代傳下到如今已經零落了不少,清貴兩字貴只能夠說平平,又兼林鶴與林蒹兩人,七七八八折騰的清這一字也暗淡了不少。
若不然也不至於一個姑蘇的柳姓知府後人就敢動林清嘉的主意,大約覺得這般的家世也就只夠做長青世子的妾室。魏邵和心中這樣想,那秦霆軒呢?就算是秦霆軒有意,他的家人又會如何?
為了女兒的好,那些痴念斷開的好。少年人的歡喜來的快,去的也快,若是不見面了,今後自然也就好了。
兩人懷著心事,原本熱鬧的燈會都少了吸引力,走馬觀花又走了一小段,就默契地說早些回客棧。
綠衣給林清嘉散開發髻的時候說道,“小姐怎麼忽然興致就不高了?是不是累了?”
“也不是。”林清嘉整個人手腕搭在綠衣的胳膊上,步入了浴桶之中,黑壓壓的長髮散在水面上,飄蕩開來。
“就是……”林清嘉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自己想想罷。”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終林清嘉與周芸得了同一個主意,那就是遠著點秦霆軒,心裡頭不應當滋生的那點念頭早晚便會消散。
心裡頭升騰起這個念頭,就有不舍之意,她克制著,身子下潛,讓雪白的雙肩也沒入到水中。
雖說心裡有事,但有熱水解乏,林清嘉這一覺睡得還算是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