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猛地一沉,好似回到了七年前。
時光流轉,記憶里她站在瓊花樹下羞澀一笑,他作畫畫出當年她的模樣。
表情似喜還悲,當年想起就讓人羞澀的甜意被時光釀成了苦,周芸的手把衣擺都抓得發皺。
林清嘉說到了這裡就不肯繼續說下去,事情很明顯,當年救了母親口中那位貴人的不是就是母親自己,那人的身份貴重,許是比張閣老在朝堂之中還要重要的存在,所以魏邵和見到周芸的時候,去查清楚了當年的事。
那人也心悅母親。
位高權重之人,能夠讓長青王府改了主意的人。
林清嘉隱隱有些害怕心中推斷出的最後答案,強迫自己不往深處再想,在看看母親,就算是用了鸛子膏也瞧得出她面色蒼白。
房間裡是一陣沉默,只有透過窗的光懸著的塵上下浮動,忽咻向上又向下潛去。
“嘉嘉,你真聰慧。”周芸嘆息說道,“瞞不過你。”她的面上露出了釋然的笑,“他的畫做得很好。”當年到了別院裡給女兒請女師傅,最後定下是岑師傅便是因為她會做一手極好的丹青,這讓她忍不住想到了那人,定下了岑師傅教女兒作畫。
“娘。”林清嘉摟住了母親,心中說不出的複雜,“他在京都?”
“恩。”周芸深吸一口氣,摸了摸女兒的柔軟髮絲,“他同我說,他姓王,我都是喚他王公子,哪家的身份我不清楚,只知道與大長公主有舊。”
“娘……”
周芸立起一根手指點在女兒的唇上,對她搖搖頭,“當年他要我嫁他,同去京都,我不告而別。這都是許多年的事了,他那般的氣度,只怕家裡頭的老夫人早就讓他再娶。”
她不想從女兒的口中聽到勸說的話語,當年她不告而別,便是負了他的情深。若不是為了女兒,她是定然不會去京都的,更遑論與他再續前緣。
這般的年歲,再談什麼心悅,談什麼再續前緣,都是虛妄。
林清嘉看著娘親,知道她此時不想提他,尚未到京都,說那位王家公子娶妻不娶妻都是枉然。
最讓人恐懼的往往是未知,此時的林清嘉知道了長青王府退親的緣由,心中放鬆了不少。
癥結便是那位王家公子。
母親明顯不願多談,林清嘉也不想繼續讓自己心驚肉跳的猜想,也就索性暫且放下這事。
心中有一種隱隱的預感,所有的事情等到了京都自然也就會浮出水面。
哭過一場之後,伸手掩住口打了一個哈欠,她有些睏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