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昌不太願意,那兩個便宜爹也不太願意,但老爺子很滿意這種處理方式,畢竟老爺子是商人,商人講究合則兩利,能兩利為什麼非要互相傷害?
雲詡就在旁邊海豹拍手,他是不太會處理這種事,主要是情商不太夠,也學不來師妹那種簡單粗暴的處理手法,於是就只能喊666了。
「至於這位……」看著那個女人,雲詡以拳抵唇,咳嗽一聲:「你以後,她命中無子了,這段時間你也把她折騰得不輕,也算就此了事了吧?」
鬼嬰是恨的,但它到了最後還是想回這個女人的肚子裡,其實它只是想要出生而已,對於那個拋棄了自己兩次的女人,情感也複雜的很。
小嬰兒低著頭,半晌沒說話,最後默默點點頭,答應下來了。
「剩下的就交給師兄了?」謝遲拍拍手,抱著糰子站起來:「那我先回房間了。」
「好的師妹。」雲詡揮揮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給那個小鬼打個玉棺,再教一下這家人怎麼供奉鬼嬰就行了。
謝遲抱著糰子回到了房間裡,踢掉鞋子往床上一撲,抱著糰子打了兩個滾,然後低聲道:「我想我媽了。」
她印象里母親的記憶已經很淺了,只記得是個清清瘦瘦,又很漂亮的女人。
印象里她的母親總是在哭,從她很小的時候起就是這個樣子。
第一次見母親哭,是謝遲三歲的時候,她指著門前的樹下,一臉天真的問自己的媽媽:「媽媽,那個人為什麼一直蹲在樹底下啊?」
媽媽突然就開始哭泣,而且是抱著她嚎啕大哭。
小小的謝遲也是後來才意識到,母親看不到……
也不想她能看到。
後來,也就是五歲左右,母親送她到了師父那兒,謝遲……就很少再見到她了。
最後一次見她是十五歲那年,下了火車以後,謝遲在花店挑了很漂亮的一束玫瑰,她帶著玫瑰回去看自己的母親,發現自己的母親不在家裡,從鄰居嘴裡才知道,母親已經生病住院很久了。
但是母親從來沒有告訴她。
她去了醫院,那個一向清瘦的女人身形單薄到了可怕,就像薄薄的紙片,躺在雪白的床上,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聽到聲響的時候卻艱難的轉動脖子,將自己的臉朝向門的方向。
「是阿遲嗎?」
她說:「媽媽對不起你。」
「對不起。」
那是……謝遲最後一次見她。
糰子在謝遲懷裡有些無措,她能感知到謝遲情緒不佳,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可憐巴巴的伸出小觸手,去摸謝遲的臉頰,軟軟涼涼的小觸手一點也沒平時跟鬼打架時候的兇悍,溫柔的像是多用一點力,就怕摸碎了謝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