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是這麼固執,固執的讓人頭疼。
付久淵一邊吃飯一邊講自己所知道的那個高層的訊息,還講了那個人的手下最常活動的地方,這樣順著蛛絲馬跡說不定就能夠找到她。
付久淵只說自己準備剷除異己,別的話什麼都不肯講,他低頭挑刺,把魚肉裡面粗刺細刺全部都挑出來,最後放進謝遲碗裡。
謝遲遲遲沒有下筷子,只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付久淵就低聲開玩笑:「沒下毒。」
「以前的時候,我總跟師父吵架,我說你那個樣子是不正常的,能有治療的方法為什麼不趕緊的治。」
「師父說,你的情況隨著一點點長大,就會改善的,不必加以治療,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那個時候師父就說,我性子太急功近利,這樣不行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我,卻好像從我身上看到了別人的影子。」
「我從小就皮,性子也急躁,他看著我笑就會發呆,然後過很久很久,悄悄的嘆口氣,我那個時候不懂的,就會變本加厲的皮,後來長大了之後才明白,他是在為我的未來嘆氣,有些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改變不了,這就是天註定。」
付久淵一邊挑刺一邊絮絮叨叨:「我離開懷山以後,經常會做夢,能到師父,夢到你們,你問我後不後悔呀?我還真不後悔,我只想著,這輩子是不是還有機會,能在死之前回去給他敬一杯酒。」
「他不願意看到我也無所謂,我只是想再瞧他一眼。」
青年笑著笑著,眼角突然就有些濕潤了,他積攢了一碗白白嫩嫩的魚肉,都快堆出尖尖了:「今天見你過來,沒帶別人,我就覺得沒白疼你,阿遲啊,多吃一點,好好長大,下一回再見啊,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你後悔了。」
「我沒有。」
「你有。」
兩個固執的人你來我往,最後誰也不肯說話了。
謝遲低著頭,付久淵也低著頭,他們面前只隔了幾道菜,卻像隔了什麼看不見的天壑,付久淵輕聲嘆氣,最後只道:「我其實不姓付來著。」
「這是我的命啊阿遲。」
謝遲抬起頭來想罵他,可那人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跑掉的,只剩下那碗挑的一根刺都不剩的魚肉,擺在謝遲面前。
她戳了一筷子,莫名想起了付久淵最後那段話。
付這個姓氏,源自於她的師父。
你的命到底是什麼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