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兒繃著臉一下子笑出聲來,吃飯的時候倒像她。
她起身撣去一身風塵,打算進去瞧瞧屋裡的人,結果剛一邁腿,卻踩下了懸崖。
「啊——!」
印兒猛地睜開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心驚肉跳地連法術都忘記使,直接從樹上掉下來:「啊!」
千晛聽到聲音,忙不迭的起身。
倒不會那麼傻的張開雙臂等印兒掉落到她懷中,千晛踏著油紙傘傘尖,於空中接住掉下來的人。
印兒心臟差點跳到嗓子口,沒看清來人,以為是哪個閒散路人,反手就要推開,一轉頭看見是千晛,又緊緊摟住對方的脖子,一用勁,差點拖著人跟著自己摔進岸邊的大運河。
千晛是打算做好事呢。
沒想到脖子都快被人掐紅了。白皙秀頎的脖頸處印著五根紅紅的手指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印兒一巴掌拍的。
印兒從千晛懷裡下來,還沒完全站穩,瞧見千晛脖子上的巴掌印,又心疼地抱上去:「啊,千晛姐姐,是你啊,對不住對不住,我以為是別人呢。」她輕輕吹著紅色的印跡,「不疼不疼,一會兒就沒事了,哎,我剛剛做噩夢了,沒注意,下手這麼狠,千晛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脖頸處的風輕輕的,涼涼的,吹在被掐痛的印痕處,倒莫名其妙地讓人耳根子發紅。
千晛臊地要推開印兒:「我沒事,不疼的。」
印兒卻將千晛摟緊了點,仿佛在平息剛剛的噩夢:「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千晛被人抱著,感受到對方驚魂未定,將本來要推開對方的姿勢換成安撫的動作,輕輕拍在對方的背上:「我沒事,真沒事,印兒,夢是假的,你別這麼害怕。」
印兒嗅著對方的發香,像是一碗安魂湯,讓她慢悠悠地回到現實來,她感受著江邊吹來的晚風,暮色下的蟬鳴,終於徹底回魂,鬆開抱住對方的手,長長地吁了口氣。她看著眼前的人,皺著眉噗嗤一聲笑出來:「千晛姐姐,我剛剛真的害怕死了,幸好是夢。」
她挑著眉尖,扁著嘴,紅著臉,看起來真挺害怕的。
千晛拾起油紙傘,望了望天色,與她一同朝胥府方向走去:「平時這麼膽大的印兒,原來做夢也會害怕啊?」她取笑道。
印兒笑嘻嘻地一邊走,一邊輕輕地給對方揉著脖子:「唉,那不是,做夢可累了,尤其是你知道這是夢,還醒不過來的時候。」
翻山越嶺之後,還是山。
「那叫鬼壓床。」千晛笑著提醒。
印兒咦了一聲,一身寒氣,她還沒正兒八經地跟鬼打過交道呢。說起鬼,便想到冥界,印兒擰著眉頭悄聲道:「千晛姐姐,問你個事兒。」
白澤帶敖澈回崑崙療傷了。問不到他。
千晛看著印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為是要提胥伯言的事,便道:「跟白澤說的一樣,胥公子今日早晨喝完那藥湯,眼睛竟然看得見了。解靈扶著他走了幾步,他起初不太適應,但慢慢習慣後,便不成問題。」
她想了想又道:「胥大人很感激你,派人滿城找你,沒找著,便叫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