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晛抬眸望著天安,面上沒有生氣卻也沒有笑容,像是不準備過問花瓣的事。
天安見狀,高懸的心慢慢降下來,她笑著走向千晛,試著伸手擁抱對方:「很嚴重的事嗎?姐姐昨晚沒有回來,我很擔心。」
天安摟著對方的脖子,膽戰心驚地開口,她害怕千晛姐姐會突然推開她。
然而千晛並沒有,反而也伸手抱住天安,往身前摟緊了些,低頭眷戀地親吻了下天安的額頭,有些疲倦地開口:「還好,不用擔心。」
天安卻不能不擔心,因為她感覺千晛姐姐幾乎把身體的所有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甚至抱著她,站著,像是睡著了。
「千晛姐姐,姐姐?」天安抱著對方,輕輕喊了兩聲。
然而房間裡回答她的只有耳畔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睡著了?」天安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她按著千晛的肩膀,輕輕推開對方,當看見對方真的閉著眼睛,又蹙起眉尖,小心翼翼地把對方抱到床上去。
「究竟是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累?」天安動作輕緩地把千晛放在床上,望著對方緊皺的眉頭和乾涸的嘴唇,伸手輕輕撫平對方的眉頭,才轉去床尾幫對方脫長靴。
這一去,便瞧出了些許端倪。
天安盯著千晛靴底的血漬,心裡頓時難受起來。她知道這血肯定不是千晛姐姐的,但得多慘烈的打鬥才能讓姐姐這樣的人腳底沾血。
在她困守的這片月老殿外,究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什麼:「赤狐。」
她輕輕喊了一聲。
赤狐從空中輕輕落下來,變成小小的一隻,落在千晛腳邊,睜著鮮紅漂亮的眼瞳乖巧地看著天安。
天安摸了下小赤狐的腦袋,悄聲問它可聞得出這是什麼血。小赤狐在千晛鞋底嗅了嗅,當即呦呦叫了一聲,又跑到千晛衣袖邊上,咬著對方的袖子讓天安看。
由於衣服是紅色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天安皺著眉湊過去,才發現對方的衣袖上有一隻已經死去的眼睛是金色,背部是黑色的螞蟻。
食金蟻,流傳著兩種說法,一種是能夠吞食金子的螞蟻,一種是能鑽進人體吸血的螞蟻,血就是「金」,只要有水,它們就能存活,只要是活體,它就能在接觸的瞬間鑽進活體的身體裡。這種可怕的凶獸,在女媧娘娘神隕時,跟著一道滅亡了,為何如今會出現在這裡?
為何會粘在千晛姐姐的衣服上?
天安看著千晛虛弱的面龐,大概明白了,姐姐之前一定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凶獸,一時疏漏,讓食金蟻鑽了空子,才會累成這樣。
她不放心,叫小赤狐到外面去守著,把千晛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脫下來,檢查了一遍,又給人穿上乾淨的衣服,才勉強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