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既失落,又興奮。失落在於第四天了,千晛姐姐還不打算主動同她和解,興奮在於她終於可以趁著千晛姐姐熟睡,偷偷溜出月老殿了。
時至丑時八刻,黑夜暗得深沉,神殿內靈力波動消失之際,天安收起靈力,秉著呼吸,踮著腳,偷偷溜出了月老殿。
只不過,這只是她以為的偷偷罷了。
千晛站在小軒窗旁,又氣又怒地目睹這一切。
而另一處,同樣偷偷溜出碧霄宮的雪珩就沒那麼幸運了。幾乎是在臨門一腳之際,整個碧霄宮便亮堂起來。戈依站在雪珩的身後,披著一件夜裡的素衣,說得平靜而從容:「白日已經偷偷溜出去很多次了,今夜也要出去嗎?」
「你跟蹤我?」雪珩穿著一件白色的仙裙,瞧樣式跟天安平日穿得有些相像。
「只是知道你有出去罷了。」戈依道,夜裡的風穿過薄素衣,涼得很。
「你分明就是跟蹤我!」
安靜的碧霄宮,便又在清涼的夜風中吵了起來。
白澤躲在白玉蘭林外的樹叢中,等了許久,都沒瞧見雪珩。他以為對方出了事,正準備告訴天安別過來時,天安便如約而至。
「不行不行!咱們今日不能去赴約了!」白澤忽然從樹上跳下來,像只飄蕩的鬼魂似的。
天安被嚇得一激靈,差點叫出聲,幸虧白澤及時捂住天安的嘴,兩人才沒驚動駐守兩邊的神兵魔將。
「為什麼不能去赴約啦?」天安被白澤掩護著,斂了周身的氣息,小聲問道。
「你不懂,在我們這些算命的人看來,一件事沒順利,剩下來的事都不會順利。」白澤窺探著四方,像做了很多年的賊一樣,「雪珩沒有來。」
難道是被戈依上神發現了?
天安嚇得趕緊回頭望了眼,她這一路上其實也挺做賊心虛的。
不過,雪珩沒來,她不是來了麼:「那乾脆我上?」
雪珩沒來豈不正好,免得讓雪珩誤事,不小心傷了西霧。
「不行!你出事了,我會被千晛追殺的。」白澤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直搖腦袋,「算了算了,撤,明天白天再行商議。」
這黑漆漆的夜,風吹林動的,實在是有些可怖。
天安有些失望,望了眼遠處飄香的白玉蘭林,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居然就沒了,不過白澤說得對,保險起見得好:「走。」
她小聲道。
兩個人正準備離開,就忽然聽到不遠處的白玉蘭林中傳來打鬥音。不僅有打鬥音,空中還傳來兩陣細微的叫人頭暈目眩的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