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肆喘著氣,溫柔嬌俏的臉上一片慘白。
原來那個時候,在三千蓮池救她的人不是天安。
是敖泧。
敖泧和北浣溪是同一個人,雖然模樣已變化了太多。她看著她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意識到過。
白澤指了指後院的屋落,一臉無奈。
不過等看到花小肆跑過去,他低頭看見一地的白色落花,又突然想起什麼,在他回來之前,敖泧已經被司簿那人帶走了。
念此,他擰著眉拔腿就往後院跑去。只希望小肆不要誤會了又發瘋鬧事才好,他得去把事情好好地講清楚。
西霧望著白澤離開,偏頭凝視著敞開的窗戶漏出來的燈光,蹙眉苦澀地笑了一聲,嘆氣道:「出來吧。」
「一度輪迴,天安姐姐恐怕更喜歡火麒麟了。」穿著黑色斗篷,持著骷髏權杖從樹梢上跳下來的小孩嘖了一聲,慢悠悠地踱步到窗子邊的大石頭上蹲著。
「前輩啊,過來坐坐吧。」閻王雖然喚天安作姐姐,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西霧。
當年一戰,西霧被兩大主神和兩大上位神聯手打成重傷,墜入洪流。深處冥界,一直在偷偷觀戰的他趁機把人救走了,他求地藏菩薩良久,地藏菩薩才答應將人置於幽冥地獄,用寒冰凍之,以祈延歲。冰凍兩千餘年,西霧方才清醒。以往的事,斷斷續續記得一些,但受寒嚴重,仔細一想,又覺頭疼。
他無處尋天安,便讓西霧試試。
西霧便輾轉至雪山之巔,遇見了那時正被狐族眾人欺凌的天安,便留下來,教天安仙術。
這其中,西霧是見過白澤的,白澤叫她不必說出當年的事情,至少不必那麼早說出。
因為那個時候,幼弱的天安尚不足以承受這麼多。
想來,兜兜轉轉,全是白澤和他這個閻王一手遮天,只是不知道,這天能遮得了幾時。
閻王望著無星無月的夜空,悵然嘆氣。
西霧坐在他的旁邊,聽著屋子裡女兒的放聲哭泣與哽咽低語,喉頭一澀,鼻子一酸,低下頭,眼淚也跟著出來。
屋內。
千晛睜開眼瞧見的第一個人,便是抓著她的手,哭得鼻涕眼淚糊作一團,抽噎得停都停不下來的天安。
不知道的以為在哭喪呢。
「不是在這裡嘛。」千晛伸手用白淨的手帕擦著對方的眼淚,她以為對方只是在哭她終於醒了過來。
可是哪想對方一把抱著她,箍得緊緊的,扯著哭啞的喉嚨喊了一聲。
「姐姐。」
像夢裡那人日夜的呼喚。
她便募地僵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印兒?」她試探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