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爾正準備將書放回書架,忽然聽見貓老大急促的叫聲,當下便以為它出了什麼事,隨手將書放到床邊的矮桌上,就去看貓老大,「元宵,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喵喵喵~」貓老大更加賣力的叫喚起來。
聽著貓老大越發悽厲的叫聲,林覓爾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屋子很大,林覓爾只點了一盞燈,平日裡倒是勉強夠用,但這會兒替貓老大檢查起身體來,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林覓爾沒多想,三步並作兩步去桌上拿了燈過來。
貓老大眼看著林覓爾順手將燈放到矮桌上,然後伸手將它抱進懷裡,傾身湊到了燭火旁。
說時遲那時快,貓老大瞅準時機,一爪子拍下去,燭台應聲而倒,堆在燭台旁邊的書立時被燭火引燃。
林覓爾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愣了一瞬過後,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彈了起來。就這一慌神的功夫,最上面那本書已經燒起來了,火苗蹭蹭往上竄。
林覓爾一起身,貓老大順勢從她懷裡滑到了床上,它仰頭瞧著林覓爾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得意的揮了揮貓爪子,「林覓爾,永別了!」
然而,不知林覓爾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著,她不僅沒有像正常人一般先去找水滅火,反而像個瘋子似的伸手直接探了上去。
眼看林覓爾細皮嫩肉的素手就要被熊熊火焰撩到,貓老大先是無比暴躁的罵了一聲「蠢貨」,然後,迅速將體內所有靈力聚於爪間,猛地一揮爪,只聽嘭得一聲巨響,緊閉的窗戶忽然被一陣狂風從外掀開,凜冽的狂風卷著屋檐上的殘雪不由分說地撲進屋內,一下子蓋滅了所有的火光。
屋子裡,登時漆黑一片。
被寒風一吹,林覓爾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不少。她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一聲不吭的收回落在半空的手,緊接著從懷裡摸出了火摺子。
貓老大憑著一雙通透的夜視眼,將林覓爾的一舉一動看了個真真切切。它瞧著林覓爾用手護著火摺子,起身去關窗,臉上的表情也已恢復平靜。只不過,火摺子的光芒本就微弱,被夜風一吹,火苗忽閃忽閃的,總讓人忍不住擔心這燭火哪一刻會滅。而這搖曳的殘火映照著林覓爾平靜的臉龐、纖弱的身姿,無端讓人心底湧起無盡的悲涼之意,就仿佛她會像這殘火一般隨時熄滅。
關上窗,林覓爾又一言不發的轉身撿起燭台,重新點燃了蠟燭。
屋裡隨之恢復光明。
林覓爾將燭台放到一邊,伸手將桌上的書籍拿到懷裡,像是對待絕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著被焚燒過的書籍。因為滅火滅得及時,一堆書中,只有最上面那一本幾乎屍骨無存,剩下的基本只是被火撩了個邊。但林覓爾似乎格外重視最上面那本,整個人呆呆的杵在床邊,手指一下一下摩挲著那本面目全非的殘卷,全然忘記了貓老大伸爪打翻燭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