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開始對簡沐姿沒有印象ICU的醫護人員,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開始對簡沐姿有了印象。
每天交接班的時候,他們都會看到簡沐姿坐在距離ICU不遠的位置。
不到16點的時候,ICU的走廊很空。
空到這個特別的人不斷的進入了他們的視野中。
後來眾人開始議論:
那個人……據說是心外科的新醫生。
很牛的一位醫生……牛到夏院長非常重視她。
每天6點準時出現在ICU的走廊上。
每天零點準時離開ICU的走廊。
一把摺疊椅,一隻常常握在手裡的手機,還有一本從不曾見她翻頁的紙質書。
只有在吃飯的時間、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他們才會見到這個人活起來的樣子。
而活起來的樣子,也不過是開始咀嚼著味同嚼蠟的食物、味道不覺的飲著補湯。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ICU里的人終於全知道了:這位來頭不小的新醫生原來是重傷女警察的好朋友。
好朋友做到這種地步……
可真值得稱道啊。
……
重傷的女警察,從進入ICU第一刻起就成了ICU醫護人員必須熟知起來的病人。
旁的病人的背景,他們可能沒有這麼清楚。
但是這位女警察,這位因公受傷的女警察,在隨後的幾天時間,他們都了解到了她的情況。
好厲害的女警察。
辦了公安局的大案,立了頭功。
只不過……
被該死的犯人報復,如今成了躺在ICU里的重症病人。
於是,女警察的生命體徵成為了ICU醫護人員最為牽掛的事情。
HR是否小於100次/分,R是否小於20次/分,T是否小於38℃,BP是否在正常範圍,是否脫離機械通氣,血管活性藥物是否停用48小時以上,肺部情況是否穩定了下來,血氧飽和度是否在95%以上……
這是離開ICU的基本指標。
眾人都盼望著這位女警能早一些醒來,早一天離開ICU。
……
進入重症監護室的第五天,躺在床上的人極其渴望能有一絲清潤滑過喉嚨。
溫楊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更多的時候,都是記憶的虛無地帶。
她掙扎著想要一滴清水,僅僅能清潤一下喉嚨就滿足。
可她的嘴裡插了氣管,氣管直接插進了喉嚨深處,她無法開口說話。
痛覺開始恢復……
疼痛開始明顯……
額頭、太陽穴、喉嚨、脖頸、肩膀、肩胛骨、雙臂、肋骨、腹腔、大腿、膝蓋、小腿,甚至是指尖和頭皮都是疼痛在叫囂著。
她從疼痛中掙扎著……睜開了一條縫……
一條通往活著的歸路。
……
混沌的重傷病人,張開眼睛的第一刻顯然還不能意識到自己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