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朋友忿忿瞪眼她，轉頭看著十一，神色溫柔不少：「麻煩你了，我帶她回去吧。」
她說著接過杜月明，十一問道：「要我幫你送回去嗎？」
女孩笑：「不用，我司機就在外面。」
十一這才放心點頭，回她慢走，杜月明剛碰到女孩身體仿佛就知道是自己女朋友，耍著無賴：「親親我嘛。」
「不要，我就要在這裡親親。」
「你不親我就是不愛我。」
身後傳來親吻聲，十一垂下眼，打開門走進去，她背靠在門上，咬唇，這一刻無比的想念衛翽，想到她眼圈發紅，想到她忍不住蹲下身體，低聲的哭。
遠在江城的衛翽悶悶咳嗽兩聲，她捂著胸口坐起身，柳嬸敲門：「三小姐，該起床了。」
她按了按太陽穴：「知道了。」
過完年之後她身體明顯就感覺到不行了，以往是一個月去一趟醫院，現在已經半月就要去，藥量也增加了，蘇子彥每次給她掛點滴總是一臉的欲言又止，衛翽知道，他是想讓她叫十一回來，說不定她什麼時候就沒了，他怕十一見不到她最後一面。
但是十一還沒有回來，她怎麼能倒下？
衛翽在床邊坐了很久，就著床頭柜上的冷水咽下藥，起身去洗漱，鏡子裡的人面色蒼白，唇瓣沒有絲毫血色，眼睛微腫，眼底有淡淡的血絲，她換下睡衣，將睡衣掛在架子上，看到睡衣後背處沾滿黑髮，她摸向自己的秀髮，右手微抖，指縫裡滿是黑色的髮絲，根根纏在她手指上，和她白皙手指形成鮮明對比。
她往後退一步，閉了閉眼。
衛翽洗漱好下樓，柳嬸已經備好早餐了，裴天也到了，他站在客廳，見到衛翽下樓恭敬道：「三小姐。」
「嗯。」衛翽上了淡妝，瞧不出蒼白的臉色，但隱約可見疲倦，她走到飯桌旁，喝了杯牛奶問道：「十一幾點的飛機？」
裴天站得筆直：「上午十點。」
衛翽點點頭：「等會先把公司的會議往後延，送我去個地方。」
裴天不疑有他：「好。」
半小時後，衛翽坐在的理髮店裡，理髮店的老闆娘摸著她柔順的長髮念叨：「這麼好的秀髮，您真捨得剪了？」
烏黑，柔順，衛翽這麼多年怕有人從她外在看出生病，在包養方面下足了資本，所以老闆娘捨不得對她秀髮摸了又摸，衛翽垂眼：「剪了吧。」
側臉繃著，語氣不容置疑，透著寒意，老闆娘從鏡子裡對上她清冷目光，渾身一冷，立馬點頭道：「好，您稍等。」
衛翽盯著面前的鏡子看，半輩子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從眼前掠過，最後定格在十一的笑臉上，她招手：「翽翽。」
「翽翽，我回來了。」
衛翽驚醒，裴天從後車鏡見到她坐起身不由問：「三小姐，您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