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翽靠在她肩頭，動作幅度很小的搖頭：「沒有了，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十一，別怕，實在撐不住，我還可以移植人工心臟，我還可以多陪你幾年。」
十一嗓子仿若塞了一團棉花，所有聲音都卡在那裡，啞巴一樣張開唇瓣，卻說不出話，好半晌，房間裡才響起壓抑到變了音調的聲音：「只有幾年嗎？」
衛翽垂眼，手摩挲十一的手背，笑道：「怎麼了，總是哭哭啼啼的，你再這樣，我會生氣的。」
十一咬唇，死死將心酸苦楚咽回去，眼圈猩紅，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衛翽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側臉，繼續說道：「我給你約了半小時後和杜月寒見面，該說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十一脖頸處的青筋立現，她沒有聲嘶力竭，只是很平緩，很溫和道：「我知道該說什麼。」
衛翽用盡最後的力氣拍拍她頭：「好，我的小姑娘，果然長大了。」
十一咬唇沖衛翽笑了笑，衛翽湊上前吻住她，兩人用了同款的口紅，香甜氣息一樣，衛翽力氣不大，但十一卻任她索取，盡力配合，唇舌相纏，衛翽親吻好幾分鐘後才鬆開她，笑：「去吧，我等你回來。」
十一被親吻安撫住，站起身走到辦公桌拿起報告說：「那我先去了，一定要等我回來。」
衛翽肯定點頭，眼裡帶笑：「好。」
十一懷揣不安的心走出辦公室，離開前她還依依不捨又看了好幾眼衛翽，見她坐在沙發上對自己輕點頭，她才大步離開。
辦公室的門合上，衛翽緊緊捂著胸口處，牙齒死咬唇瓣，身體發了瘋一般竄著劇烈疼痛，她頭皮發麻蜷縮起身體，唇瓣被咬破，腥甜味道竄進她口腔里，衛翽實在沒忍住，猛地咳嗽出聲，連帶嗓子口血液，噴灑在沙發上，她立刻用面紙擦掉，只是血跡已經浸入沙發表層，留下一小塊褐色的斑。
半小時後，裴天接到內線，衛翽嗓音低沉道：「讓程律師來一趟。」
裴天舉著話筒，大夏天身體侵出一股寒意，脊背發涼，他問道：「三小姐，您讓程律師來做什麼？」
衛翽沒瞞著他的，語氣沉穩，聲色如常道：「讓他過來吧，就說——」
「我要改遺囑。」
第61章 隱瞞
衛翽出車禍了, 沒等到十一回去。
十一還沒從啟茂走出來就接到裴天的電話, 她手機墜落在地, 砰的一聲, 重重敲在她心上, 驕陽下，她全身泛起寒意，入骨, 涼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從地上撿起手機，放在耳邊：「你說什麼？」
電話那端裴天有片刻沉默, 繼而緩緩道：「三小姐去談生意的路上發生車禍，人現在正在蘇醫生的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