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代,崔張故事十分流行。秦觀、毛滂的《調笑令》以一詩一詞詠唱這個愛情故事,使它成為歌舞曲詞。後來又有小說《張公子遇崔鶯鶯》,見於南宋皇都風月主人的《綠窗新話》。此外,羅燁的《醉翁談錄》“小說開闢”中記有小說《鶯鶯傳》。趙令的鼓子詞和《綠窗新話》中的《張公子遇崔鶯鶯》,與元稹的原作不同,它們都刪去了傳奇小說文中張生視鶯鶯為“尤物”“妖孽”的部分,讚賞鶯鶯的真情,同情她的命運,並對張生的行為頗有微詞。
在王實甫筆下,張生、鶯鶯固然是才子佳人,但才與貌並非是他們結合的惟一紐帶。王實甫強調,這一對青年一見鍾情,“情”一發難收,受到封建家長的阻梗,他們便做出衝破禮教樊籬的舉動。對真摯的愛情,王實甫給予充分的肯定,認為它純潔無邪,不必塗上“合禮”“報恩”之類保護色。這些也都可以看出王實甫本人那種崇尚純真情感,痛恨封建婚姻束縛的文人情懷。
戲劇是語言的藝術。王實甫在《西廂記》中駕馭語言的技巧,歷來為人們稱道。明代著名戲曲理論家王驥德說《西廂記》“今無來者,後掩來哲,雖擅千古絕調”;另一位戲曲理論家徐復祚也讚嘆它“字字當行,言言本色,可謂南北之冠。”他們都把《西廂記》視為戲曲語言藝術的最高峰。
王實甫對“情”的關注,比關漢卿、白樸更進一步。因為關、白的良好祝願,還是針對已婚的夫婦而言,而王實甫所祝的“有情人”,則包括那些未經家長認可自行戀愛私訂婚姻的青年。他希望所有戀人能夠如願以償,等於不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在眼內,這是對封建禮教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大膽挑戰。
在王實甫以前,誰也沒有像他那樣響亮、明確地提出“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他寫的崔、張故事,貫徹著這一題旨,從而使由《會真記》以來流傳了幾百年的題材,呈現出全新的面貌。可以說,《西廂記》雜劇在元代出現,像鶯鶯驀然出現在佛殿一樣,它的光彩,使人目眩神搖,也照亮了封建時代昏沉的夜空。
第八章“丹溪先生”朱震亨
朱震亨,天資聰慧,性情豪爽,好學不倦。6歲時即可日誦千言,閱讀一遍就能知曉書中的大意,說得頭頭是道,因而家中長輩都很喜歡和器重他。世人有“神童”之稱。當朱震亨到了15歲的時候,他父親病逝了,這樣朱震亨一家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家境的衰落,使朱震亨一家的生活變得艱辛起來。
26歲時,他終於幾經周折來到臨近東陽縣的八華山,結識了當時宋代理學大師朱熹的四代弟子許謙,拜在其門下學習程朱理學,日後師生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雖然朱震亨在學術思想上有很高的造詣,但他後來卻在醫學領域實現了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