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帮谁,也没有不帮谁。
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其实已经是背叛。
皇权森严的封建社会,皇权高于军权,如果有一日血烈军的势力真的面临削减,得益的肯定是皇权,他是堂堂亲王,理所当然的,该是站在皇权的位置上,他却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孟初一微微一怔,随即一笑。
容珩斜眼看她,唇角微勾,笑盈盈的问,“怎么,难道你不觉得我很无耻?”
“我三观不正。”
孟初一回首一笑,黑白分明的眼里笑意一抹,闪耀着碎钻似的璀璨光泽。
她抬眼,望向深蓝色的夜空,夜空上一轮弯月,深蓝色将那轮弯月牢牢裹住,仿佛月色都成深蓝色了。
她又笑了笑。
“我从来都觉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苛待了,又哪里有力量去善待别人?与其背负着伦理道德的束缚,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当然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这一面。”
他定定看住她,细长眸里眸光深深,慢慢一笑,“或许,这条路会很难走。”
“那又如何?”孟初一一笑,笑容疏朗开阔,“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与其庸庸碌碌,不如顺心顺意快意而行,到了下一辈子,想起时,也会觉得心满意足。”
容珩微微一笑,十分满足。
此生此世,遇到一个知己,足矣,若是这位知己又是女子,更是让人快意。
他运气果然不错。
不过……
他睨她一眼,玩笑道,“下辈子?那你能记得你上辈子过的如何?”
孟初一笑容微凝,抬头望向夜空。
夜空之上,一道光芒一闪而逝,拖曳出长长的尾巴,似乎是流星。
她轻轻笑了笑。
“应该还算可以的。”
有一份值得自己挑战终生的职业,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虽然组织里的规矩森严,却不算严苛,除了她死的有些荒谬,除了唐克的背叛,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但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破碎而散乱,隐约仿佛有个人影站在二楼栏杆边,看不清眉眼模样,深沉夜色里,只隐约看见几缕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微微飘荡……
她陡然一惊,下意识回头。
远处小楼上,文老头已经不在那里,晋王的门是虚虚掩着的,隐约有光线透出来。
容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讶异,“怎么了?”
“刚才的感觉很奇怪,没法解释。”她思索了下,“可能是想起了家里一些琐事,没什么要紧。”
容珩拧眉,盯住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眸色忽锐。
“你确定?小初儿,这里已经是平谷关,你的父……”
话还未说完,夜色里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重重咳嗽,像是在警告。
容珩声音一顿。
紧接着便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有人疾跑过来,看见容珩,喜的眼睛一亮,“慕容大夫你在这里!何副将突然昏迷了,你赶紧去看看。”
容珩森然扫一眼过去,眸色猝烈,气息冰寒。
跑近的人不由一僵,他下意识站住,但再过去,慕容大夫又是平常的正直模样,气质清朗笑容满面,他不由揉了揉眼睛,寻思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