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里有人急叫,孟初一整个人往下一跌,跌进一个熟悉的怀里,痛苦之中,隐约能见容珩焦急的模样,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上几分,眼眶发热,眼泪已经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这么长时间,孟初一或娇俏或冷酷,或冰凉或温暖,甚至也有过脆弱软弱虚弱的时候,但至始至终,她从未落过泪。
如今居然在这里落下泪来……
容珩眸光猝厉,脸上杀意更加凛冽,他抬眼看向傅近雪,傅近雪脸色也冷沉下来,清朗眸里杀意隐现,显然也是动了真怒,复又吹箫,箫音忽然沉稳起来,气势磅礴而起,仿佛高山倾倒大海翻覆,江河涌动间俱是澎湃怒意,竟将那悲怆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但几乎是压下去的同时,傅近雪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一点血色都不见,温润的眸子隐隐赤红,像是魔怔住了一般。
熊清全扑上去,“公子,不能再吹了!您撑不住的!”
傅近雪看也不看他,箫音依旧,眸光只落在孟初一的身上。
孟初一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下来,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睁的极大,印入山林星月,却印不入半点情绪,整个人像是一樽金贵的琉璃娃娃,美丽却脆弱。
他心中抽痛,微吸了口气,内力忽涌,箫音突然高亢起来,仿佛玉瓶摔破又像是琴弦裂音,尖锐异常!
容珩拥紧怀里脆弱茫然的孟初一,抬头看向不远处依旧静谧的山林,眸里嘲讽之意微动,却也下了决心。
他起身,才要将流泪不止的孟初一交给暗卫,衣角突然被人握住,低头一看,原来是孟初一握住了他,依旧呆呆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惑,像是怕极了他离开,“别走……”
容珩软了声音,轻声哄道,“我去去就回,我得去找帮手。”
孟初一连连摇头,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哽咽道,“爸爸走了,妈妈走了,姐姐也走了,克哥哥你不能走!”
容珩怔了怔,才要说话,孟初一又嚷了起来,“你说过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你要娶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语气幼稚,说起话来也是又急又快,完全不像她平日的口吻,倒像是个不懂事的娃儿。
她这是……想到了过去?
容珩心头忽然一紧,不由扣住孟初一的肩膀,“初一……”
声音戛然而止!
他感知到一丝危险气息。
那是他在沙场中搏杀多年积累而出的直觉,无法言诉,却极为准确。
他脸色骤变,“让!”
话音未落的刹那,脚下忽然轰隆一响,剧烈的爆炸轰然而起,尘土沙石飞腾而起,还有未来得及躲开的人,纷纷飞上天空!
“初儿!”
巨大的震动之中,孟初一一个趔趄,不由自主的也往前一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