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微沉,才待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道,“说的如此热闹,倒是也说给孤听听。”
太子一怔,慌忙回头,果然就见隆庆帝就站在他们不远处,一身戎装,手里还提着一根墨黑马鞭,显然是刚从马场回来,太子慌忙作揖,“见过父皇。”
“见过父皇。”晋王也跟着一揖。
唐婉微盈盈浅笑,“儿媳见过父皇。”
唯有容珩神色平静,道一声,“见过陛下。”
容珩自小便不曾唤唤过隆庆帝为父皇,都是称呼他为陛下,仿佛他只是隆庆帝的臣子,而不是儿子,不知何故,隆庆帝也一直不曾纠正过他的叫法,旁人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今日,待容珩声音结束,隆庆帝目光便落了过来,隐隐锐利,轻轻哼了声,语气冰冷,“陛下?你连臣子都做不好,眼底自然更是没有我这个做父皇了!”
容珩神色不变,跪倒在地,“容珩不敢。”
如此震怒,怕孟玉恬的事已经传入隆庆帝的耳里了吧,不过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今日陛下发作的如此之快罢了。
“你不敢?我倒是不觉得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隆庆帝冷冷一笑,也不让容珩起身,转而看向唐婉微,刚才还冷厉的脸色立刻慈善起来,和颜悦色,仿佛是真心疼宠儿女的老人家,“许久不进宫了,最近倒仿佛清瘦了些。”
唐婉微微笑,“哪里清瘦了,我最近倒觉得胖了些,倒是许久不见父皇,儿媳倒是的觉得父皇的精神越发好了,我父亲比父皇还小上好几岁,哪里有父皇如此好的气色。”
隆庆帝龙颜大悦,“孤刚才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被你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似的,你的一张巧嘴,果然是抹了蜜似的,怪道皇后在时时时夸你。”
“皇后娘娘慈心,眼里总是好的,说到底还是陛下慧眼如炬,不仅皇后是极好的人,就连宫里其他娘娘也都是温婉和善,婉微年轻气盛做了许多糊涂事,也亏得各位娘娘大度,不与儿媳计较。”唐婉微柔顺的道。
隆庆帝心情更好,又想起了静贵妃,不由看了眼容珩,挥挥手,“还不起来。”
容珩平静起身,“谢陛下。”
隆庆帝哼了声,大步走进正殿,余下几人立刻跟了进去,容珩走在最后,微微抬头,目光与恰好侧头过来的唐婉微交汇在一起,容珩淡淡一笑表示感激,唐婉微倒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冷,迅速转头,快走了两步,紧跟在太子身后。
正殿里温暖如春,又燃着提神醒脑的龙涎香,让人精神不由一振。
隆庆帝早就宽了外服,他已近六旬,却精神极好,须发皆黑,不像是六十的老者,倒像是中年人,甚至比太子精神还好上许多。
唐婉微接过宫人送上来的红枣茶,亲自送上隆庆帝的桌案,“父皇今日定然收获颇丰,不知有什么稀罕物事,也给儿媳开开眼见。”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有一对白狐,毛色倒还是不错,待会你便拿回去玩儿吧。”
唐婉微喜笑颜开,笑吟吟的福了福,“谢父皇赏。”
太子不屑的扫了眼唐婉微,也赶上去凑趣,“父皇今日去狩猎,怎么不叫上儿臣,儿臣虽不才,为父皇打打下手捡捡猎物也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