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們認為,“知”是人們心中本來所固有的,只要於心上反省內求,即可認識
一切真理。程顥說:“只心便是天,盡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當處認取,不可外
求。”(同上卷2上)又說:“窮理盡性至命,只是一事。才窮理,便盡性,才盡性,
便至命”(同上卷18),所以只能向內用功,不需向外探求。因為天人是一體的,
心、性、命、天緊密相聯,天理本來就存在於心中,故不須外求。二程更明白地說:
“致知在格物,非由外爍我也,我固有之也。”又說:“知者吾之所固有。”(同
上卷25)他們釋“物”為“理”,認為心外之理和心中之理一致。因此,“格物致
知”的方法只是向內探求,只要使心中之理髮揚光大,就可以窮盡天地之理了。
那麼,為什麼還須格物?在二程看來,心中固有之知是潛在的,要這種潛在的
固有之知顯現出來,並使之發揚光大,就要經過“格物”的工夫。二程說:“知者,
吾之所固有,然不致則不能得之,而致之必有道,故曰:‘致知在格物’。”(同
上)怎樣去格物呢?二程說:“窮理亦多方,或讀書講明義理,或論古今人物,別
其是非;或應事接物而處其當,皆窮理也。”(同上)這就是說,窮理的方法包括
讀書明理,評論古今人物的是非,對人接物處理得當等方面,這裡一點也沒涉及到
改造自然的實踐,這說明他們在認識論上,也基本上是唯心論者。程頤倒是說過,
窮理需要二件一件地進行研究,積累多了,就會脫然貫通。他說:“須是今日格一
件,明日格一件,積習既多,然後脫然有貫通處。”(同上卷18)這說明,他在認
識過程論上,就有從量的積累到質的飛躍這一思想,然而,他的這種貫通並不是歸
納,也不是科學的抽象,而是直覺思維中的脫然覺悟,同佛教禪宗的“頓悟”是一
致的。
不過,二程的認識論也不全是唯心主義的先驗論,其中還包含了一些合理因素,
這主要表現於他們對“聞見之知”的承認。二程把認識分為“聞見之知”和“德性
之知”兩個層次。什麼是“聞見之知”?二程說:“聞見之知非德性之知,物交物
則知之,非內也,今之所謂博物多能者是也。德性之知,不假聞見。”(同上卷25)
這就是說,聞見之知是人的感官與外界事物相接觸(物交物)而得到的知識,程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