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来的时候大家看不见他的身影,离开的时候倒是有几个不属于凡人的妖孽看见了他的一抹衣角。
从寅时就一直照顾着接近发疯的沈烟,直到辰时她才消停的睡下,顾清浅早已经精疲力尽,腰酸背痛。
瘫软的趴在软榻上,阿言跟另外一位黎国陪嫁过来的侍女平儿正在给她揉肩捶背。
“说起来这摄政王妃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偏偏派了这样的一个疯子过来?这不是折磨咱们吗?”平儿心疼着主子,不悦的嘟囔着。
顾清浅就淡然一笑:“每个人的行为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出门这样的话语就不要说了,这南国是摄政王夫妇当家,她派个人过来先试探试探我们,我们应该不动声色的回敬,而不是满口抱怨自行将底牌暴露个彻底!”
平儿起初一愣,接着好似恍然大悟了一般,匆忙点头,冲着顾清浅就是一番不遗余力的彩虹屁,夸赞得顾清浅满脸不好意思。
巳时教习嬷嬷至,顾清浅刚刚跟阿言她们一道用了早膳,昨儿个答应了驿馆的人们今日要做一出全肉宴,不少人都被打发出门去采办了。
一路走来发现驿馆的人少了一半,教习嬷嬷便是一脸的疑惑。
等到见了顾清浅,这姑娘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的模样,当时便有些起了恻隐,先行关心了起来:“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顾清浅微笑着先用昨日教习嬷嬷教授的给师长所行的礼仪拜了一下,这才温柔的回应了起来:“昨晚烟姑娘身子不适,我照顾了一会儿,今日面容憔悴,还望嬷嬷无需介怀!”
一听到是因为烟姑娘的缘故,教习嬷嬷的脸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耸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一个冷哼,接着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些失礼,连忙收敛赶紧解释了一句。
“公主当真是良善心性,殊不知这个烟姑娘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好!”
“哦?此言何意?”顾清浅一脸太真无害的纳闷,一双眼睛散发着求知若渴的亮光。
教习嬷嬷就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邀请顾清浅坐了下来,刻意靠近了她一些,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说起了关于沈烟的秘密。
欢都景辰和欢都落兰不知道出于何种缘故,竟然对沈烟和沈焀一行人的身份保护的很好,在这里沈烟就只是一个精通音律的姑娘,因为欢都景辰嫌弃欢都逸听不懂他弹奏的曲子究竟所谓何意,便让沈烟进宫教授他音律。
除却进宫的第一日沈烟没有带面纱之外,往后的所有日子她都时刻佩戴着面纱,就好像害怕小皇帝见过她容貌之后会对她图谋不轨一般,当时不少的宫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的议论过她。
教习嬷嬷是宫里首屈一指的老嬷嬷,平素里不少的宫人都对她特别的尊敬,甚至是一些王妃和太妃都对她格外礼遇有加。
可惜这个烟姑娘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有一次她去内廷司领取俸禄,正巧遇上宫里给宫人们分发额外的福利,教习嬷嬷是资历最老,最吃得开的嬷嬷,因此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先挑选之后,才动手挑选。
当时沈烟也站在一旁,教习嬷嬷还以为她终于学会了尊敬自己,心里正欢喜,结果刚刚拿起一个她看上的东西,立即就被年轻力壮的烟姑娘给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