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清閉了閉眼睛,隨即無力又感慨的說:「你是個好孩子,你爸爸特別驕傲,每次跟我打電話提到你,都是說你的好。」
宋喜不大能從別人口中聽說宋元青,強忍著眼淚,她眼眶濕潤,卻固執的勾起唇角,輕聲說:「他就是炫女狂魔。」
程德清說:「我要是有你這麼優秀的孫女就好了。」
宋喜說:「您有琪琪啊,琪琪那麼聽話。」
程德清依舊微微搖頭,道:「琪琪跟你不一樣,她還像個小孩子,不懂事兒。」
宋喜看程德清的表情,似是有些話欲言又止,她當然不會主動問,都順茬說著:「林洋我不是太熟,但也沒聽過有什麼不好的傳聞,琪琪跟他在一起也算是門當戶對,您別擔心。」
程德清忽然沉默,宋喜吃不准他心中想什麼,主動問:「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程德清搖頭,然後道:「小喜,你救了我一命,我們爺倆兒有緣,我跟你說一句實話,我並不想琪琪跟林洋在一起,這次他們也是突然說要過來,我這個當外公的,沒理由不讓外孫女來看我,但我心裡是不願意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宋喜也不能再裝糊塗,她小聲問道:「您跟林家有什麼誤會嗎?」
程德清一副不提也罷的表情,但算是默認了。
「琪琪比你小一歲,但她太不懂事兒了,人家讓她往東她就往東,讓她往西她就往西,我怕一時心軟給了她機會,最後也是落個給別人做嫁衣的結果。」
「林家有意拉攏蘭家,八成私下裡也都談好了,所以我那天叫治笙單獨過來,想讓他跟祁丞合作,把工程交給他們兩個,我也放心,但治笙說他想自己做,堅決不與人合作的態度,我勸了半天也沒勸動。」
宋喜道:「程爺爺,我看林洋也有想拉攏祁丞的意思。」
程德清說:「我知道。」
宋喜說:「其他人想用這塊兒地做什麼我不知道,治笙跟我談過幾句,我只知道他想用這塊兒地做商業醫療用,具體的價值您一定比我懂,我只是想說一句,其實治笙做事兒不止看眼前的利益,在來岄州之前,他還捐了四千萬給我們醫院,我還用這筆錢中的一部分,成功救助了一名貧困的先心兒童,隨後醫院也會聯繫記者報導這件事兒。」
「在商言商,但當今的社會需要用愛心和輿論嚮導去包裝商業,治笙已經先打了底子,往後他再做這行,會比其他人容易很多,而且程爺爺,您不覺得嘛,有時候我們能力越大,往往賺錢的同時也希望可以幫助到其他人,就當是行善積德了,您說呢?」
宋喜隱約記得,宋元青說過,程德清是信佛之人,所以她最後加了這麼一句,也是希望能曉之以情。
人年紀大了,精明是精明,可有時候生死面前,最希望的就是行善積德,然後可以多活幾年。
不得不說,宋喜最後這幾句話,簡直就是說到了程德清的心窩子裡。
眼看著程德清已經動搖,內心偏向喬治笙這一邊,宋喜乾脆使出了殺手鐧,她努力控制著眼眶中的眼淚,輕聲說道:「程爺爺,我不知道我爸這次能不能挺過去,我現在身邊最相信的人就是您跟治笙,你們都是不缺錢的人,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因為我,關係更進一步,這樣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自己人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曉之以情只是其一,動之以理才是關鍵。
程德清手握這麼巨大的一塊兒蛋糕,絕對不可能因為一時感動就作出決定,她得讓他相信,大家同坐一條船上,利益的事兒,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