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不耐煩:「不去。」
說完,又逕自補道:「出去,燈關上。」
說這兩句話已經耗費了喬治笙所有的力氣,他也不管宋喜走沒走,兀自垂下眼皮。
見慣了他生人勿近的警惕模樣,如今看他病蔫蔫一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的樣子,宋喜一下子就心軟了。
第一反應是抬手關掉床頭燈,她也不是沒生過病,生病的人是討厭強光照著。
轉身下樓,再上來的時候,宋喜已經拎著醫藥箱,抽出體溫計,她走到床邊,輕輕掀開喬治笙身上的被子。
被子下還有浴袍,宋喜秉持著醫生眼中患者無男女的宗旨,直接往他抿著的胸口處摸。
喬治笙特別難受,難受到正常人可能直接暈厥的地步,他卻還能強撐著睜開眼,抬手一擋,蹙眉問:「你幹什麼?」
宋喜的手靈活避過他的阻擋,「量下體溫。」說話間,已經鑽進他的浴袍裡面。
他身體滾熱,倒顯得宋喜的手有些清涼。
拿著體溫計,手指划過他的胸口,把一端塞進腋下,宋喜抽回手,順勢又摸了摸喬治笙的額頭。
已經很明顯的發燒,宋喜邊摸邊道:「晚上吃飯了嗎?」
喬治笙都燒糊塗了,心裡很煩躁,本不想回答,但嘴巴卻不受控制:「沒有。」
宋喜說:「我待會兒先給你吃退燒藥,然後下去給你煮點兒粥,你不去醫院可以,但要看你燒能不能退,你要是不退燒,我只能打電話給元寶,讓他過來把你接走。」
喬治笙終是蹙眉:「你好煩。」
房間中沒有燈光,宋喜又是背光而立,喬治笙卻看到塔臉上的表情,不痛不癢。
果然,她不辨喜怒的聲音隨即傳來:「我是煩,煩你也拿我沒招兒,有本事你起來打我啊。」
喬治笙:
他真的想過打她,但是真的沒有力氣。
宋喜轉身去了洗手間,喬治笙聽到水聲,他閉著眼睛,眼球生疼,滾燙,頭疼欲裂。
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她知道他來了,不多時,一片溫良敷在臉上,宋喜洗了涼毛巾幫他降溫。
喬治笙是很煩躁,就想一個人待會兒,可他也知道好賴,知道什麼樣舒服,就比如現在,他渾身烙鐵一般的熱,就希望涼快涼快,宋喜恰到好處的滿足了他,所以他沒有讓她出去。
喬治笙劉海兒都被汗濕了,宋喜用濕毛巾給他換了個髮型,把額頭露出來。
擦完臉,剛好可以看體溫計,宋喜走去走廊看,回來的時候說:「三十九度四,太高了,我們去醫院吧?」
喬治笙本能的一蹙眉,沉聲說:「不去!」
宋喜一聽,這句倒是中氣十足,頗有沒病時候的風采,活閻王就是活閻王,普通人高燒成這樣,怕是早就蔫了,再看看人家,嘖。
喬治笙不知宋喜心裡想什麼,半晌沒聽她說話,心底還怕她一氣之下走掉,結果沒多久,宋喜來到床邊,手裡拿著毛巾,禮貌的詢問他的意見:「你出了好多汗,身上濕了,要不要我幫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