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跟喬治笙看到門外僵直一眨不眨的盛淺予,盛淺予同樣看到他們,小護士沒往後看,只是後悔自己一時著急,沒等門內應聲就推了門,好在宋喜不在意,詢問什麼情況,然後轉頭對喬治笙說:「我先走了。」
喬治笙『嗯』了一聲,「去吧。」
宋喜跟小護士往外走的時候,故意沒去看盛淺予臉上的表情,大家同是女人,她能猜出盛淺予心底想什麼,備受刺激,瘋狂嫉妒,心被剖開…看到喜歡的人跟其他人親密,大抵是這種狀態,宋喜可以理解,卻完全不會心疼,明知道她跟喬治笙已經結婚,盛淺予還存著這樣的念頭,難過,也是自找的。
宋喜走後,喬治笙從她辦公室裡面出來,他旁若無人的走過盛淺予和盛宸舟身側,擦肩而過後的第二秒,盛淺予瞬間紅了眼眶,盛宸舟伸手攬著她的肩膀,無形中給了她一種保護,帶著她離開醫院。
直到坐進車裡,盛淺予的眼淚才毫無顧忌的落下來,盛宸舟遞了紙巾給她,沉聲道:「喬治笙什麼意思?」
按盛淺予說的,他跟宋喜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跟她鬥氣,可鬥氣用得著背地裡也做戲嗎?剛剛開門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宋喜分明是從喬治笙腿上下來的。
喬治笙是什麼人?天生冷漠不容易親近,若是故意做戲也罷,可讓他私下裡對人敞開懷抱,說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可能嗎?
盛淺予不說話,一顆心正在被人凌遲,她想到英國那一個半月,當她時隔幾年再一次看到喬治笙的時候,萬語千言,她只想要一個擁抱,可喬治笙看她的目光,讓她心都涼了半截,雖然他沒說什麼,可她已經猜到了,見過他曾經愛她時的眼神兒,如今很容易就知道不愛了。
那一個半月里,她每天無比煎熬,不僅是身體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靈上的折磨,她不想放他走,可又不敢讓他留,因為他每天都處於一種隨時要把心裡話說出來的狀態,是她一直以身體狀況不好的理由拖著,直到他提出回國,說等她病好再來看她。
盛淺予那時就明白,她病好之際,應該就是他跟她提分手之時。
人生中最痛苦的狀態,莫過於知道了未來,可卻無法改變,她想盡辦法,費盡周折,卻仍舊抵擋不住年三十兒的那天,他親口跟她說:「我愛宋喜。」
她不信,她要怎麼相信?英國那一千天的苦苦等待,每天想他無數遍,回國跟他重新開始,是支撐她走下來的唯一動力。
現在,她要怎麼告訴自己,心平氣和的接受,他已經不愛她的事實?
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身體會開啟應急保護,一如此刻,盛淺予心底會滋生出一個微弱卻堅定的聲音:別認輸。
是啊,不能認輸,承認喬治笙不愛她,她會活不下去的。
盛宸舟側頭看著盛淺予,只見她從壓抑的隱忍,到逐漸氣息平和,像是自己說服了自己。
抬手擦乾眼淚,盛淺予回道:「他想讓誰哭,那個人絕對笑不出來。」
盛宸舟眼底帶著明顯的不悅,開口道:「他憑什麼讓你哭?這麼多年,除了當初你答應去英國之外,還有哪兒對不起他?前幾天他突然叫停跟盈泰的所有合作,因為那天飯桌上俞靖瑤說的話?那他到底是在打俞靖瑤的臉,還是故意要讓你難堪?」
盛淺予覺著自己距離被剝光示眾越來越近,這份羞辱,是喬治笙給的,可他是因為宋喜才這麼做,所以她不怪喬治笙,只恨宋喜。
「我跟他之間的事兒,他想怎麼處理都行,但我不想第三個人出現在我們中間,宋喜占了我的位子,還指使我愛的人傷我,是誰給她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