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完全不敢使力,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何母身旁,幾米的距離走得他臉上冷汗都下來了。
一手扶著棺材邊,喬治笙緩緩屈膝,先是右腿,再是左腿,當他左腿彎曲並且受力之時,他臉上明顯露出兩側咬肌,眼底也更紅了。
何母趴在棺材邊起不來,喬治笙就跪在她身側,白著臉,紅著眼,一字一句的說:「伯母,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阿森,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從今天開始,我會把小傑當成我親生兒子,把您當成我媽,欠阿森的我這輩子都還不了,只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喬治笙穿著黑顏色的褲子,不過很快左腿受傷的位置,那裡緩緩暈濕,那是傷口崩開滲出來的血。
佟昊眉頭一蹙,「笙哥……」
他想扶喬治笙起來,喬治笙卻一動不動,他跪在那裡,背脊挺直,若不是臉色白的嚇人,沒人能想像到他剛剛取了一顆子彈下來。
何母伸手摸著何裕森冰涼的臉,滾燙的眼淚掉下去,卻溫暖不了兒子的屍體。
喬治笙在地上跪了十幾分鐘,血把褲子染了一半,佟昊好多次都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哽住了。
他能理解何母的悲慟,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喬治笙跪著把血流干,腦子裡剎那間想到元寶,如果元寶在的話,他會怎樣做?
數秒過後,佟昊也跪在了何母身邊。
「伯母,節哀,阿森也不想看到您這麼難過,笙哥一定會替阿森討個公道,不會叫殺他的人有好下場。」
何母聽到這句話,終於慢慢轉過身來,她看向喬治笙,抬手過去扶他,喬治笙根本起不來,佟昊見狀,馬上起來撐起喬治笙。
喬治笙左腿早就涼了,沒什麼太大的知覺,手被何母緊緊地攥住,她抬眼看著他道:「治笙,我知道阿森的死怨不得你,我只有一個心愿,叫殺阿森的人,給他陪葬,我不要阿森黃泉路上,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喬治笙道:「我答應您。」
……
後來佟昊送喬治笙回醫院的路上,人已經有些迷糊了,閉著眼睛,他聲音清冷的說:「把四方堂除了。」
佟昊在開車,聞言順著後視鏡看了一眼,慢半拍道:「今天嗎?還不到三天,四方堂的老大一直在聯繫我,想跟你見一面,說這次的事兒與他無關,要不要再等一天?」
喬治笙喉結微動,回應的已很是吃力,「阿森等不了,阿森的媽媽等不了……我也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