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猎户开始分头狩猎,两人尾随在猎户身后走了很久,没发现任何异常。
只不过,树林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唐辞轻声说道:这片树林的尽头,应该连着我们昨晚飞下来的那座山。树林里只有一条小路,乱葬岗的那么多尸体是怎么搬运上去的?
陆九川皱着眉沉思片刻,摇摇头说:我也想不明白。按照肖楼他们的推断,小镇失踪的人口都是被凶手所杀害,并且抛尸于乱葬岗,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尸体搬到山顶?随便找个地方用火烧了岂不是更加方便?
唐辞猜测道:古人很在意死后留个全尸、轮回转世,权贵人家都会大张旗鼓地修建坟墓、举办葬礼。抛尸乱葬岗,死者的遗体就会被鹰犬啃食,这也算是一种报复手段?让人死后都不得安宁?
陆九川摸着下巴说:有道理。看来,凶手跟这两家人是有深仇大恨?
唐辞道:我们先找找路,看看有没有去山上的捷径。
就在这时,陆九川的脑海里响起虞寒江的声音:哥,你们去了树林?心有灵犀通道能让虞寒江随时察觉到兄长脑海里的思绪波动,他已经知道了九哥和唐辞正在树林里。
陆九川解释道:我跟小唐在门口站岗,太无聊了,干脆跟一群猎户进山林里看看,目前没发现异常,但我奇怪的是树林里只有一条小路,树林的尽头就是我们昨晚看见僵尸的那座山,那么多尸体是怎么搬到山上去的?
虞寒江道:刚才肖楼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的意思是,我们再去一趟乱葬岗。
陆九川并不觉得意外,昨晚,他们刚来到密室,一阵电闪雷鸣之后,乱葬岗突然出现了大量僵尸,逼着他们快速逃命。当时周围一片漆黑,他们并没有来得及查清楚乱葬岗的情况。既然死者的尸体都被埋在乱葬岗,肯定要去再调查一番。
陆九川爽快地答应下来:行,我跟唐辞待会儿上山,你们也要过来吗?
虞寒江道:用李清照的标记拉我们过去。肖楼说,他想验尸。
陆九川:
跑去乱葬岗验尸,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对法医来说,比起活人,死人其实更容易说真话。
陆九川将虞寒江的意思转述给了唐辞,两人顺着树林中的路径继续往前,刚走了一段距离,脚下忽然踩空,身体蓦地往下坠去!
还好陆九川反应够快,单手抱住唐辞的腰,纵身一跃,有惊无险地跳去了旁边。
两人惊魂未定,回头一看
只见刚才踩空的位置,其实是一个深度超过两米的巨大陷阱,底部全是锋利的倒刺,散发着锐利的寒光。要是反应不够快,他俩现在可能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陆九川骂了声脏话,道:这是猎人用来捉野兽的陷阱吧?
唐辞点头:陷阱布置得很隐蔽,被树叶掩盖住了,我们刚才完全没发现这段路很可能到处都是陷阱,得小心一些了。
他说罢就放出自己的机械蚂蚁,让两只蚂蚁走在前面探路。
果然,没走几米,又踩中了一个陷阱,唐辞眼明手快地将蚂蚁收回来,再次放出如此反复,两人一路上排查了十多个捕猎陷阱,然后,他们看见前方出现一座树屋。
这是在一棵大树上简单搭建起来的屋子,屋顶用大量树枝、树叶遮盖,大树旁边有藤蔓做成的台阶。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从木屋里出来,他的头发如同一窝杂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过了,脸上还沾着不少泥巴,如同一个野人。
见到陆九川和唐辞后,他双眸一瞪,怒道:是你们两个弄坏了我的陷阱?
说罢就大喝一声,抬起一把长刀,朝着唐辞挥砍了过来!
唐辞急忙往后退去,陆九川护在唐辞的身前,他出手快如闪电,在对方砍向唐辞的那一刻,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倏然擒住了对方的手腕,猛地朝后一拧
那野人痛得嗷嗷直叫,陆九川干脆利落地三两下放倒了对方,顺手从旁边找来了一根捕猎用的绳子,动作熟练地将对方五花大绑。
然后,陆九川拍了拍手,看着被绑起来的家伙,笑道:别动气,我们差点被你的陷阱给扎成刺猬,所以才放了点东西探路。我并没有毁掉你的陷阱,你重新弄点树叶盖住它,还能继续捕猎。
野人愤怒地瞪着陆九川,几乎要在他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陆九川将野人押到木屋里,把他绑在旁边的凳子上。
唐辞走到对方面前,低声问道:你一直住在这树林里吗?
他发现这座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兽皮做成的床、衣服之外,还有锅碗瓢盆等一堆日常用品,不像是临时住宿的地方。
野人听见唐辞的问话,挣扎着道:我是个孤儿,住在树林里捕猎为生,你们毁掉我的陷阱,还把我绑起来,到底想做什么?我这里可没多少值钱的东西!
这是把陆九川当成打家劫舍的匪徒了。
陆九川也觉得自己的作风挺像个反派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灶台上拿起一把刀,走到猎户面前,轻轻用刀背贴着对方的脸,低声道: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我们就放过你。
靠近的同时,他检查了一下野人的后颈以及背部,没发现猎杀者组织的纹身标记,这让陆九川松了口气。他给唐辞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问道:你住在树林里几年了?
野人回头瞪陆九川,陆九川将刀子往前递了递:说。
冰凉的刀锋贴着脸,野人吓得全身僵硬,急忙说道:十、十年了!
陆九川和唐辞对视一眼这位住在树林里以打猎为生的家伙,或许是很重要的目击证人。想到这里,陆九川立刻将消息告知虞寒江,虞寒江让他详细询问三年前的情况。
三年前,七月十四晚上,你没有有看见什么?陆九川问。
不、不记得了。野人本想逃避问题,结果,陆九川毫不客气地将刀子往前一送,他的头发瞬间被削掉了一大半。
陆九川冷道:好好想想,再想不起来,下次掉的可是你的脑袋。
我、我说!野人战战兢兢地道,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我是被雷声吵醒的。我起来去外面看了一眼,本想收回我晒在外面的兽皮,结果却看见看见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看见什么?唐辞问,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说。
野人深吸口气,这才说道,我看见一支迎亲的队伍,朝着树林深处走了过去,他们全都穿着大红的衣服,没有人吹唢呐,也没有人说话,几十个人安安静静的抬着花轿,走路的时候步调都是一模一样,我吓坏了,以为自己眼花看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