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教,父之過。」
「正因年紀尚小,才要好生教導。」
敖烈昔日放浪形骸,為人父之後,倒是頗具威嚴。走上前來,在敖樂身側坐下,目光從敖樂手中畫卷划過,笑道,「又在想廣元?」
「嗯。」
敖樂拉著對父親有些畏懼,而顯的拘謹寡言的敖俊,揉了揉敖俊虎頭虎腦的小腦袋,「俊兒先去殿內玩耍。」
「是。」
「父君、姑母,俊兒告退。」
敖俊躬身向著敖烈、敖樂各自一禮,才轉身往偏殿內走去。行走間,頗為端正,不敢如方才那般蹦蹦跳跳。
敖樂見了,又是搖頭。
只是敖烈不以為然,她也不好多勸。
「三哥。」
「你這次回去,讓俊兒在我這多留些日子。」
敖樂握著畫卷,看向敖烈道。
「也好。」
「你這殿中蕭冷淒寒,早知如此,當年便該讓廣元與你誕下子嗣,再去春申界不遲。」
敖烈聲音洪亮,口中說道。
敖樂聽了。
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並未出聲。
「是三哥說錯話了。」
敖烈見狀,自知失言,卻朗聲笑道,「不過三哥方才去見父王,有好消息,你可要聽聽?」
「好消息?」
敖樂看向敖烈,眨了眨眼。
「哈哈!」
敖烈大笑著,也不賣關子,指著天外道,「殤河消息,最多不出五十年,春申界就要徹底併入古殤部洲。如今三大龍宮、古殤天庭都在整軍備戰。我岷江龍宮也要差遣兵馬,聽從殤河調遣。數十年後,便要入春申疆域中。屆時連天大戰,可比南面妖澤激烈多了。」
敖烈說著,眼中有戰意激昂,又帶著幾分憂患。
只是敖樂卻全然沒在意。
或者說。
她壓根就沒聽到後面幾句話,耳中、腦海只有『五十年,春申界併入古殤』這句話迴蕩。
一時怔住。
待敖烈聲音停下,才回過神來,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這麼說,夫君最多五十年就能回古殤?」
「夫君夫君。」
「你這妮子,只惦念著廣元小子。」
敖烈佯怒道,「廣元至多五十年回來,你便這般上心。你三哥我至多五十年就要征戰春申,沙場百戰死,不見你關心半句。」
敖樂眼中滿是歡喜。
聞聽此言。
轉頭往敖烈看去,只見三哥也向她看來,臉上卻無怒意,反是咧嘴笑著。
心中歡喜消退,敖樂蹙眉道,「沙場兇險,父王怎會讓三哥前去犯險?」
「三哥忝為鋆湖水君,又是岷江三殿下。此去殤河聽調,若不以身作則,豈不是讓岷江眾將寒心?」
敖烈面上並無不滿。
父王考量,他也知曉。他身為龍君之子,又是岷江龍宮難得的統兵大將,此行不去,岷江上下士氣定然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