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什麼很珍貴的東西——對羅剎而言,捕捉比他們小的生物就像貓捉老鼠一樣簡單。只要他們想,無論是野雞還是野狼,都可以輕鬆獵殺,完全不需要珍惜。
白稚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說:「因為是你特地烤給我的嘛,不能浪費啊……」
說完她便撈起一隻兔子抱在懷裡,軟綿綿地躺了下去,蜷成小小的一團。
她真的很困了。
季月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難以理解的目光注視著她,然後自己也嘗試著咬了口雞腿——
又干,又老,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肉腥味。
「難吃死了。」季月皺著眉,毫不猶豫地吐了出來。
這麼難吃的東西,她是怎麼咽下去的?
季月轉過臉,正要問問白稚這個問題,卻發現白稚已經睡著了。她閉上那雙陰森的金色豎瞳,黑色小角隱藏在柔軟烏黑的長髮里,身軀像貓一樣蜷縮著,嘴角微微揚起。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喜吃人肉的惡鬼,倒像一個瘦弱的人類小姑娘。
季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他安靜地注視著白稚,看著她呼吸清淺,睫毛顫顫,在陰暗的山洞裡閃爍著微弱的,稍縱即逝的淺金色流光。
奇怪的小傢伙。
過了一會兒,季月也悄無聲息地躺下了。他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冰冷的體溫也逐漸回升,趨至正常。
但他還是躺在了白稚身邊,慢慢挨著她的後背。
就像他昏迷中那樣。
***
季月和白稚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在山洞裡度過了幾天。
白稚本想儘快離開鹿元山,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可現在的她卻很難達成這一目標了。
因為一直沒有吃人,白稚的身體日漸虛弱,抵抗白天的免疫力也越來越差。剛穿來的時候還能堅持一下,現在可好,一到白天,她就變得非常嗜睡,和其他羅剎相差無幾。
為了不讓自己變得和其他羅剎一樣,白稚一直在白天強撐睡意,感到困了就餵兔子,幾天下來,兩隻野兔被她餵的肥肥胖胖,導致季月整天都對它們虎視眈眈。到了晚上,她就逼自己睡覺,努力讓自己保持人類的生活習性。
好在鹿元山的夜晚比白稚想像得要太平多了,至今為止都沒有其他羅剎發現這個山洞,除了一開始找來的山賊以外,他們一直很安全。
對此白稚還暗暗疑惑過。明明原書里寫得是「鹿元山極其兇險,潛伏著諸多羅剎,其中不乏經驗豐富的獵食者」,怎麼她在的這些日子反而無比安寧?
但她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她現在並沒有遇到主角一行人,不清楚他們現在的行為和原書里的劇情是否相同,也許他們早已偏離了主線,世界也早已偏離了原書設定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