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不但平定了百濟人的復國舉事,還恢復了秩序,展開了生產。如今百濟不再需要朝廷一粒米糧,還源源不斷的往中原運回錢帛稅賦,據我所知,李逍在百濟一年,就已經上繳了朝廷幾百萬的財賦吧?這筆錢可是比我們去年大唐整個天下三百餘州千餘縣的財收還高啊。”
大唐以租庸調為正稅,繳納實物為主,徵收錢帛的稅種不多,因此每年錢帛徵收的確實不多,也就那么二三百萬貫錢而已。李績說百濟上繳的錢超過國庫倒也沒錯。
“李逍那是把百濟王室、貴族、豪強們的底都扒了,他實際上可是扒了上千萬貫,發了大財的。結果這小子只給朝廷上繳了幾百萬而已,才繳了三分之一!”
李績呵呵的笑了兩聲。
然後那位宰相便不吭聲了,李逍確實只上繳了三分之一,可三分之一都有幾百萬貫,都已經超出了原本朝廷除正稅之外一年的錢帛財收了,這已經是非常的了不得的事情。
就算是換成在座的幾位宰相親自到那百濟去,都未必能有這樣的政績。遠的不說,之前崔敦禮那不也是宰相嗎,外任安西大都護,結果上任也一年了,那裡不但沒有給朝廷帶來半文錢收入,還盡知道要錢要人要糧,朝廷投入了二十萬大軍進去,還投入了幾百萬貫的錢帛,可謂是個無底洞。
要不是有李逍安東道上繳的錢帛支撐,以西域那麼大規模的戰事,哪裡還能撐的到今天,早就糧食後勤不繼不得不撤兵了。
“可也不能太放任李逍,如今的安東道,說是朝廷十二道之一,可在那邊李逍一人身兼七個使職,副大都護兼都督還兼刺史,基本上安東道全他一人說了算,軍權吏權財權通通在身,這樣也不符合朝廷規矩的。”
李績呵呵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安東道新設,那裡不過是剛征服的百濟舊地,說句不好聽的,當初朝中可是有不少諸公甚至都認為沒有必要納為直屬州縣,要設置為羈糜州,讓那些百濟王子啊貴族們去當都督、刺史、縣令的,諸位難道這麼健忘?”
李績重提舊事,說的卻是實話,當初可是好多人認為打下百濟後,沒必要派官遣吏過去,直接把那裡設置為羈糜州就好了。而當初若真如此,如今哪裡有一年幾百萬貫的錢帛收入呢?
如今李逍在安東道,那可不光是征了很多錢帛上來,還在那裡已經開墾了數萬頃的屯田耕地,府兵鄉勇都有八萬,可以說如今的百濟舊地,已經成為朝廷下一步進攻高句麗最堅固的橋頭堡和基地了。
甚至比起遼東前線還要重要。
畢竟遼東那邊每年還得靠著朝廷無數的錢糧支撐著,而人家李逍現在都已經能夠自給自足了。
這一切,都是李逍一人的功勞,手裡當初只有朝廷留給他的三千老弱傷兵,再加上幾個空頭使銜而已。
現在這個時候,又說李逍權重銜多了,這不是扯淡嗎?
“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績緩緩道,“既然李逍認為這金法敏不可靠,那麼我們這些遠在朝中的宰相們,就得聽聽這身處前線的將帥的建議。如果金法敏真不可靠,那麼這就是個隱患,倒不如現在冊封金問仁為王,把這些有二心的新羅人給清除了。”
“可是英公,現在新羅人又沒李逍說的那樣反我大唐啊?”
“難道還要等他們反了才行?”李績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