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著李舒白,李舒白也看著她,臉上又浮起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說:“給你一刻時間,打發走。”
一刻鐘時間,看來不下猛藥老闆娘是不會這麼迅速地放棄的。而對於一個我心蕩漾的女人來說,最大的猛藥當然就是——
黃梓瑕往李舒白面前一站,拉起他的手虛按在自己腰間,然後用剛好能被窗外聽見的聲音,哀求地說:“哎呀公子,咱們這是在外面呢,可要避一避人耳目呀!別,別摸這裡呀……哎呀,這裡更不行呀,討厭,都是男人,叫別人看見了會怎麼說嘛……”
老闆娘婀娜多姿的身影果然僵硬了。
李舒白那隻被拉著虛按在她腰間的手也在瞬間僵住了。不過只是一剎那,他便不動聲色打開她的手,側過臉去喝茶:“好,先放過你。這店裡老闆娘挺煩人,總是來盯著,難道她發現我只喜歡男人了?”
窗外老闆娘提著茶壺快步跑開了,黃梓瑕仿佛聽見她的心破碎地撒了一路的聲音。
她有點不忍心地說:“何必加上‘挺煩人’三個字呢?”
“為了讓你更快完成任務。”他面無表情地放下茶杯。
黃梓瑕把門閂掛上,又打開窗戶看了看後面,然後翻身就越窗跳出,朝他一招手:“走。”
徐茂公故宅旁第二條巷,第六間,院中有石榴花的魏家。
京城寸土寸金,魏家並不很大,所謂的院子,其實只是一丈見方的一塊小地方,園後兩間平房,四周圍牆也不過到黃梓瑕的胸口。他們悄悄蹲在對面的橋洞旁,借著幾叢芍藥掩藏身影。
二更已過,街上人聲寂靜,燈火無聲無息都滅了。
今晚陰雲蔽月,暈乎乎的月亮光芒幽暗,李舒白和她一起蹲了一會兒後,乾脆坐在芍藥花下,賞起水中月影來。
黃梓瑕壓低聲音:“你幹嘛要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呢?”
“沒通知。”他悠閒地說著,拉下旁邊一枝含苞的芍藥端詳著,若有所思地說,“今年地氣暖和,牡丹還沒開,芍藥就已經含苞了。”
黃梓瑕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要來抓那個變態殘忍神秘莫測的兇手,可唯一的同夥就是面前這看起來根本沒有一點自覺性的傢伙。她不得不無力地問:“為什麼不通知大理寺和刑部?”
“大理寺的崔純湛苦勸我說,一定要嚴守城東,此案關鍵絕對在四方這個點。我覺得既然他固執已見,那麼應該要尊重他的意見——所以他現在正在城東布置著天羅地網。”
“那麼刑部呢?”
“刑部負責此案的人是尚書王麟,你未婚夫王蘊的爹,以前的准公公——你想和他打照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