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仿佛她從來就沒有消失過,一直都在那裡一樣,只是有那麼兩三天時間變成我們看不見的了。”崔純湛搖頭說道,“這個案子,可不好下手啊……”
李舒白站起身,到門口喚景毓過來幫他換衣服,準備進宮去雍淳殿。
黃梓瑕也整肅著自己的衣服,說:“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東西是看不見的呢?”
崔純湛笑道:“必定是有的,不然怎麼會有兩百多人都看不住的事情。”
周子秦趕緊說:“我回家拿點東西,你們一定要等我,也帶我進宮去吧!”
李舒白沒理會他,逕自往外走,說:“別多事,好歹是王家的閨秀,怎麼可能讓你在她的遺體上動刀子。”
周子秦只能說:“那麼,我去看看可以嗎?”
李舒白微抬下巴示意崔純湛:“崔大人的大理寺那邊,不是經常找你查看現場的麼?如今多找一次又如何?”
崔純湛立即向他招手:“來,子秦,我的馬車就在偏門。”
兩輛馬車在大明宮東角門停下,下車進內,就看見了位於宮城角落的雍淳殿。但雍淳殿並沒有在這邊開門,他們只能沿著厚重高大的宮牆折而向西,一直走完南牆,轉角向北繼續走。那裡開了一道偏門,可以供人進出。
雍淳殿以前本擬作是宮中庫房,因此高牆嚴密,只開了一個西偏門,正門開在北面。誰知因為嚴密陰暗,裡面藏的書畫絹帛都容易霉爛,所以只能棄了,又在庭中安置了兩座低矮假山,以沖淡庫房的那種古板,準備住人。
“誰知這宮中最嚴密的地方,居然也防不住那個傳言。唉,真是天意弄人啊。”崔純湛一邊說著,一邊引他們三人向內走去,卻聽得一陣喧譁,裡面有人正在爭論。
進門就是外殿,他們站在外殿上,見爭執的人赫然是琅琊王家的幾個人。黃梓瑕一眼就看見了王蘊,其次是他的父親,刑部尚書王麟。
只聽王蘊說道:“王若是我們王家女,又原是定了夔王妃的,未出閣的姑娘,千嬌萬貴,怎麼可以讓仵作剖開身體驗屍?此事萬萬不能!”
王尚書苦悶道:“你也知道,你爹我是刑部尚書,於理於法,暴斃的人都該仔細檢查遺體,何況這件事牽連甚廣,影響如此巨大,我們要是不加查驗,不說難以對朝廷交代,對夔王府又要如何說?”
“難道准王妃被人剖屍檢驗,搜腸刮肚,夔王爺就面上有光了?此事就算誰都說行,我想皇后肯定是不準的!不信我現在就去找皇后。”
王蘊一點都不給自己的爹面子,正要拂袖而去,一轉頭卻見李舒白和黃梓瑕他們站在外殿遊廊上,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