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瑕也給眾人倒茶致謝,贊了這茶真是清香解渴,然後又趕緊藉口還有事就先跑了。
她走出王府,站在門口仰頭望著天空,想著擺在面前的這個複雜煩繚的案件,正在深思,耳邊忽然有金鈴輕響,有一輛馬車自街的那一邊徐徐而來,在她面前停下。
她轉頭看去,車上人下了車,朝她致意:“楊公公。”
她轉頭看去,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難得她站在王府門口發呆,這上王府來登門拜訪的,赫然就是王蘊。
因族妹新喪,他今天衣飾簡單,一身與這個天氣十分契合的純白素絲單衣,只在袖口和領口綴著天水碧方勝紋,簡潔且雅致。身上的白玉佩以青綠絲絛繫結,手中一柄青玉為骨的摺扇,扇面上繪著一支清氣橫逸的墨竹,更襯出他一身大家世族百年浸潤的清貴之氣。
時常被周子秦那種大紅大紫鮮明耀眼的衣服刺痛眼睛的黃梓瑕,再一看王蘊一身的搭配,不由得在心裡哀嘆一聲,同樣是公子哥兒,人與人的差別為什麼會這麼大呢?
王蘊見她鼻尖微有汗水,便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扇子遞給她,說:“我正要找王爺知會我妹妹的治喪事宜,既然遇到楊公公了,就煩請你帶我去見夔王爺吧。”
黃梓瑕見他的扇子一直放在自己面前,她也確實有點燥熱,便接過扇子,一邊扇風,一邊點頭,說:“請進。”
他們從門口進入,門房一群人已經不再講述京城最近的軼事了,不過一看見剛剛自己口中八卦的主角立馬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個個都有點心虛,個個慌忙站起來,向他行禮。
不明就裡的王蘊只掃了他們一眼,面帶微笑就跟著黃梓瑕往淨庾堂去了。
景毓和景祐正在前廳候著,一邊喝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見王蘊來了,景祐趕緊請他坐下,景毓起身穿過小院,向夔王通稟王蘊求見。
不一會兒,李舒白親自出迎,請他入內。
黃梓瑕正想著自己要不要跟進去,只見李舒白走到中庭,又回頭斜了她一眼,她只好連奔帶跑地跟上了。
兩人在西窗前坐下,景祐在庭前陳設好小火爐煮茶,黃梓瑕自覺地幫他們設好乾淨茶杯,退下到庭前幫助景祐添松枝。
聽到他們的聲音從窗下傳來,王蘊說:“近日天氣開始炎熱,王爺也知道,我妹妹的遺體又不是特別好看,所以昨日我們族中已經商議過,三日後便是頭七,我們準備封棺運送至故里,及早入土為安。雖然倉促了,但也沒辦法,如今只能這樣處理。”
李舒白略一沉吟,問:“墓地可尋好了?”
王蘊感慨道:“她年紀輕輕,哪有墓地?目前商議著先用她姑婆早年在族中墓地上置辦好的一個現成墓穴。至於墓碑,也已經遣人回老家趕緊刻了。”
李舒白說:“你妹妹畢竟曾受過夔王府的媒聘之禮,三日後我會親自前往致祭的。”
“多謝王爺。”王蘊感激道。
王家正在加緊治喪,王蘊那邊事情繁瑣,只喝了一盞茶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