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們王家這一代中十分特出的一個女兒,我自然看重她。”王皇后僵硬地說。
黃梓瑕不置可否,低頭說道:“由此,我便開始考慮第四個問題,那便是,皇后殿下您為什麼要破壞這樁親事,讓王若失蹤。”
王皇后冷笑,微仰下巴,似乎不屑看她一眼。
黃梓瑕毫不在意,繼續說:“我對王若身份起疑,是在我傳授她王府律時。我在日常中發現王若自幼學過的琴曲,並不是王家閨秀應有的大雅之聲,而竟是花街柳巷的俚曲。”
王麟悻然道:“這是我王家對子女管教不嚴,與皇后殿下何干?”
“是,但同時,我在從宮中回去的路上,幸得王姑娘同車送我一程,在馬車上,我遇見了並未跟她進宮,但應該是一直在馬車上等著她的一位四旬婦人。”黃梓瑕轉頭看閒雲與冉雲,說,“我先問你們,當初隨著王姑娘從琅琊老家過來的那位大娘,你們知道嗎?”
兩人畏懼地互相對視,不敢說話。
王皇后冷冷道:“有什麼,你們照實說!”
閒雲與冉雲嚇得一起點頭。黃梓瑕又問:“那位大娘,姓什麼,叫什麼名字,如今又去了哪裡?”
閒雲遲疑地說:“她……我好像聽姑娘叫她馮娘,但我們相處沒幾天,她就回老家去了,所以不太清楚……”
“是嗎?回老家了?”黃梓瑕從袖中取出自己托人臨摹的那張陳念娘和馮憶娘的那張小像,問,“你們可還記得馮娘的模樣?”
閒雲與冉雲抖抖索索地將自己的手指向畫上的馮憶娘。
“這位畫中人,名叫馮憶娘。四五個月之前,她受故人之託,送故人之女上京,就此再無音訊。”
只這寥寥數字短短片言,讓在座所有人都仿佛窺見天機泄露,不由自主地臉色都難看起來——她護送的故人之女,只可能是一個人。
“因馮憶娘遲遲不歸,她相依為命的師妹陳念娘,就是畫上這一位——”黃梓瑕將自己的手指移到陳念娘的身上,“從揚州雲韶苑出發,上京尋人,巧遇錦奴。錦奴曾舉薦她入宮,只是皇上皇后與太妃並不喜歡古琴,所以她並未能藉助宮中力量尋找到馮憶娘。後來她受鄂王所聘,我拿著這幅小像幫她到戶部詢問時,卻沒有馮娘的下落——王家並沒有將她的名冊遞送到戶部。”
王麟沉著臉說:“那段時間事情太過忙碌,再加上她很快就回去了,是以並沒有到戶部報備。”
“她真的是回琅琊去了嗎?”黃梓瑕並不畏懼他的神色,說道,“不巧,我在戶部正遇上一個去處理完幽州流民的小吏,他認出畫上的馮憶娘是死去的流民之一,並記起那具女屍的左眉,有一顆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