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翠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望著他,不言亦不語。
周子秦不敢置信,顫聲問:“張二哥,難道……難道兇手真的是你?”
張行英搖頭,辯解說:“不是我,我是真想殺了他們,可我沒找到機會。”
黃梓瑕望著坐在面前的兩人,一個是高大端正的男子,一個是清秀能幹的女子,原本是這麼好的一對眷屬,可誰能想到,他們之間還會有多少的苦雨淒風,坎坷波折?
她嘆了一口氣,示意周子秦將記錄收起,說:“張二哥,希望你這回沒有騙我們。希望我們不會再繼續找到你犯案的罪證。”
張行英站起來,低著頭不說話。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在這一刻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傴僂,仿佛他身上那些重壓,已經讓他不堪重負,不由自主的,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意氣風發。
黃梓瑕的目光又落到滴翠的身上,如同輕嘆般說:“希望那幅畫,也快點出現吧。及早交到大理寺,了卻一樁事。”
出了張家,黃梓瑕一直在沉默。原本一直都活得興高采烈的周子秦,也一反常態地閉上了嘴巴了。
他騎著小瑕跟在她的那拂沙後面,跟著她一直往東走。等她繞過醴泉坊,進了西市,他才問:“我們去哪兒?”
黃梓瑕說:“去找錢記車馬店的老闆,錢關索。”
錢記車馬店在西市占了個挺大的門面,一進去就可以看到。更大的卻是在店面後面,老大一個院子,數排馬廄。矮胖老闆錢關索正志得意滿地在馬廄之間踱步,看看這匹,拍拍那匹,滿臉都是喜悅的油光。
“錢老闆。”黃梓瑕向他打招呼。
喜悅的光頓時褪去,錢關索的臉上顯出一種混合著尷尬和場面化的客套驚喜來:“哎喲,楊公公!楊公公啊,有失遠迎,在下真是怠慢了!”
“哪裡,是我不想驚動錢老闆,所以未經通報就進來看馬了。”黃梓瑕說著,隨手將自己那匹馬交給馬夫。
錢關索一看見那拂沙,眼睛頓時亮了,趕緊上去摸了又摸,嘖嘖說道:“好馬啊,真是好馬……這麼多年來,我經手過的馬當中,沒有一匹能和這匹相提並論的!公公,您是從哪兒弄的?”
“哦……馬的原主人嫌它脾氣太溫和了,我就暫時先騎著。”黃梓瑕說著,又說道,“錢老闆,別管馬的事情了,今日我來,是有事情要請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