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瑕和周子秦一進去,李舒白就示意她稍等,然後站起對眾人說道:“這是我身邊的楊崇古,善能斷案,此次也是聖上指定與大理寺合作查案的人手之一。她過來想必是稟報此案的進展,那麼本王就先向各位告辭了。”
“送夔王。”幾個人依然滿臉喜色,站起送他到門口。
等出了御史台,周子秦忍不住說:“這個御史台待人的差距就是大!我過去的時候,一群老頭兒個個鼻孔朝天,好像我是本朝之恥似的,替我添雙筷子都捨不得。而夔王一來,你看你看,一張張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每一條皺紋都舒展開了!”
李舒白也不由得微扯唇角,說:“他們今日心情不錯而已。”
“咦?御史台的人也會心情好?不是每日只會板著臉訓人麼?”
李舒白轉頭看黃梓瑕一眼,說:“皇上因為九鸞釵失竊事而召集了幾位重臣,說要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同審此案。其他兩部還好,御史台這一群老人當場就頂了回去,說三法司同審,必是關係國家社稷的大案重案要案,怎麼可以為區區公主一個九鸞釵的失竊案而興師動眾,勞動三法司?皇上則說此案已有二死一傷,眼看公主或有危險,必要及早徹查,不得推脫。就在爭執不下時,大理寺傳來消息,說本案兇嫌已經投案自首了!御史台得知皇帝家事不必變為朝廷公事,自然上下歡欣。”
周子秦皺眉說:“可是……滴翠不是兇手啊……”
“不管是不是,至少她現在出來頂罪,是一個十分合適的機會,不是麼?”李舒白說著,淡淡瞥了黃梓瑕一眼,“皇上交代的任務,你是要繼續查下去,還是就此罷手?”
“滴翠與我也算是略有交往,她身世如此悽慘,我不能讓她就此殞身。”黃梓瑕皺眉道,“更何況,即使她投案了,我看本案也依然會樹欲靜而風不止。”
李舒白揚眉問:“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還不會停止?”
“是,很有可能。因為畫上的第三個死者,還沒出現。”黃梓瑕將那個捲軸交到他手中。
李舒白與他們一壁走,一壁展開捲軸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這個永遠處變不驚的夔王,望著手中這幅胡亂塗鴉的捲軸,站在此時的皇城之中,站在各衙門的高牆陰影之下,看著手中這幅畫,一瞬間,怔愣在長空之下。
碧天如洗,日光熾烈,長風迥回,捲起站在此處的他們三人的廣袖衣袂,烈烈作響。
李舒白垂下的眼睫終於緩緩抬起,他將手中的畫卷好,交還到黃梓瑕的手中,說:“收好吧。”
周子秦忙問:“王爺看出來的,是不是三個人慘死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