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吹自擂,禹宣卻壓根兒也沒理會他,只大步走上前去,抬手按住黃梓瑕的肩,緊緊地盯著她問:“重新驗屍的結果如何?你所說的黃梓瑕不是殺人兇手的確鑿證據又是什麼?真兇是誰?如何殺人的?為什麼要栽贓嫁禍?嫁禍的手法又是什麼?”
黃梓瑕見他那雙一貫明淨清澈的眼中瞬間布滿血絲,幾乎失去了理智,只能嘆了一口氣,說:“你冷靜點,我還沒找到真兇。”
“但你……已經證明清白?”他又追問。
黃梓瑕默然凝視著他,慢慢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卻並不說話。
李舒白轉頭看周子秦,問:“子秦,我剛剛沒注意,溫陽房內那幅繡球花,畫了幾瓣花朵?”
周子秦頓時臉上汗都下來了:“啊?這個和本案……有關係麼?”
“沒關係,但本王想去數一數。”他說著,轉身便走了。
周子秦只好苦著臉對黃梓瑕揮揮手,趕緊快步跟上他。
黃梓瑕見李舒白離去的腳步輕捷,便安心地收回目光,對禹宣點頭說:“是,我親人致死的原因,不是砒霜。”
“不是砒霜?難道說……”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他依然無法避免震驚,只能怔怔地站在那裡,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驚駭,懊悔,欣喜與恐懼交織成複雜的激流,讓他幾乎站不穩身子。
直到無意識地連退了兩步,後背抵上一叢竹子,禹宣才靠在竹子上,目光虛浮而悲愴,盯著黃梓瑕顫聲問:“我……我錯了?”
黃梓瑕凝望著他,神情平靜地說道:“是。雖然我買過砒霜,雖然你說曾看見我拿著那包砒霜,面露怪異的神情,但這一切,都與我親人的死無關——因為他們並不死於砒霜之下。”
“我……冤枉了你。”他茫然地重複著,身體瑟瑟發抖。
“是。而你不相信我,將我給你寫的情書作為罪證,親手給我加諸了難以洗清的罪名。”黃梓瑕沒有避開他的目光,她定定地直視他,聲音低沉而平靜,“不過幸好,我們已經發現了難以辯駁的事實真相,總有一天能洗清冤屈。”
禹宣睜大一雙眼睛,怔怔地盯著她。
他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瞳孔明淨,全身披滿盛夏的生機。日光照在她的身上,只讓她看起來顯得更加明亮灼眼,幾乎刺痛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