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鳶正買了兩大板的飴糖,因天熱,便讓店裡的夥計用糯米紙包了好幾層,再用雪白的大張棉紙包裹了,提在手中。
黃梓瑕和她們打招呼,詫異地看著她手中的糖,問:“大娘這麼喜歡吃糖?”
公孫鳶回頭看見她,面露詫異之色,但很快又回過神來,笑道:“我倒不喜歡吃糖,實則是露衣氣血有虧,時常頭暈目眩,這幾日帶來的糖已吃完,因此過來買一些。”
黃梓瑕聽她說起氣血有虧,不由想起當時在山崖邊,李舒白丟給自己的那袋雪片糖,她不自禁地朝他看去。
李舒白望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天氣炎熱,這麼一尺見方的兩板飴糖,吃不掉會不會壞掉呀?”黃梓瑕又問。
殷露衣溫婉沉默,只低頭默然不語。
還是公孫鳶代她說道:“這倒沒事,露衣會將飴糖雕成各色形狀,她是變戲法的,就算吃不掉,用來練手指的靈活性也可以的。”
“哦,雕飴糖是不是和雕豆腐一樣?那可果然考驗手指。”黃梓瑕大感興趣。
殷露衣低頭掩口,終於出聲說道:“還好,比豆腐可方便。等我弄好送給大家一份。”
她們三人走出店門時,卻發現李舒白沒有跟上來。黃梓瑕趕緊回頭看他,原來他也稱了一包糖,落後了幾步。
她不解地望著這個並不喜歡甜點的人一眼,而他卻面不改色,平靜地將手中的那包糖遞給她。
她聞到了淡淡的梨子香味,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包潤喉清肺的梨膏糖。
她不由覺得胸口湧起一種微甜的暖意,就像是那梨膏糖化在了自己胸口,讓她不由自主地捂著那裡,輕輕地咳了兩聲。
李舒白聽到咳嗽聲,微側臉看她。
她假裝去看街景,取了一塊梨膏糖在口中含著。等再回頭的時候,發現李舒白已經走出了三四步遠,仿佛從未回過頭一樣。
他們與公孫鳶、殷露衣一起來到節度使府門口,剛好看見節度府偏門打開,一群人牽馬出來,可巧就是范公子出來了。
西川節度使范應錫家中有兩個小霸王。一個是侄子范元虎,去年因為為非作歹,被黃梓瑕揪了出來。郡守黃敏判他五十杖,流放二千里。范應錫不敢觸犯眾怒,只能忍了。第二個霸王就是范應錫的親生兒子范元龍,如今還在成都府中耀武揚威,欺男霸女。
公孫鳶一看見范元龍身後的兩個人,頓時皺起眉來,這不就是當時在客棧中調戲她,然後被周子秦和張行英打飛的那兩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