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身為主人,率眾舉杯先敬夔王;范應錫身為西川節度使,先敬夔王並自罰一杯;周庠是主其他人是客,眾人舉杯敬他;范應錫是節度使而周庠剛赴任,兩人幹了一杯……
宴席才剛剛開始,那紛繁熱鬧的陣勢就已經讓人架不住了。周子秦給黃梓瑕使了個眼色,兩人偷偷地出了大堂,跑到旁邊小廳喝酥酪去了。
“崇古,你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一下子就跑到范將軍那邊去了?”
黃梓瑕吃著點心說道:“放心吧,沒有欠范應錫人情,反倒是他給我們抓了個把柄。這個還要多謝他家那個臭名昭著的兒子呢,想當年我盯了他多久,對他簡直了如指掌。”
“你盯著誰?”周子秦問。
黃梓瑕趕緊搪塞:“你難道不知道麼?成都府小霸王范元龍啊,這名字在京城都如雷貫耳。”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他說著,又想起什麼,趕緊拉起她,說:“走,我們去看看公孫大娘今晚的劍舞準備得怎麼樣了。”
公孫鳶與殷露衣正在花廳之中。臨水的軒榭之上,前面的小船碼頭已經擺好座椅。而水榭已經清理出來,如今懸掛好了大幅繡花紗幕作為背景,燈光從後面照過來,錦繡顏色絢爛,朦朦朧朧罩在帳前的公孫鳶身上,令她全身神光離合,如美玉流光,不能直視。
殷露衣在旁邊正吃著飴糖,看見他們來了,便起身用棉紙包了兩塊糖給他們。
黃梓瑕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的飴糖,果然雕成了一隻燕子的模樣,如剪的尾羽,舒展的雙翼,纖毫畢現,栩栩如生。她不由得驚嘆,再一看周子秦手中的,是只正在打盹的貓,那種慵懶的神態還保留著,只可惜已經被周子秦一口咬掉了半拉腦袋。
周子秦也頗覺尷尬,張了張嘴巴,說:“這……我能吐出來麼?”
公孫鳶笑道:“本來就是吃的,何況她下午雕了許多,你再拿一隻就好了。”
周子秦開心地挑了一隻小老虎說:“給我妹妹那個母老虎帶一隻……哎,糯米紙還留在上面啊?”
他將包在飴糖外面,防止糖黏在一起的那張糯米紙撕下來吃掉了,說:“我特別喜歡吃這個。”
黃梓瑕無語:“你剛剛是不是沒吃飽?”
“廢話,那種場合,你能吃得下?”他說著,把自己那個飴糖雕的貓拿起來,一口吞掉了。
公孫鳶抿嘴一笑,說:“少捕頭既然有空,那就幫我放一下燈籠吧,這個牛皮燈籠這麼重,我拿起來可不方便。”
“哦,好。”周子秦把糖老虎用棉紙包好,塞進懷中,趕緊幫他們將牛皮燈籠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