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要發作,又驚覺夔王就在身邊,又不得不強壓所有情緒,向李舒白請示道:“王爺,下官府中判官死於此處,不知我與周郡守該如何處置較好?”
李舒白目視黃梓瑕,安撫他說:“我身邊的楊崇古,在京中曾破了幾個案子,用起來還算應手。范將軍若有需要,盡可驅馳。”
范應錫趕緊說道:“不敢不敢!還請王爺示下,若能得楊公公幫助,此案自然迎刃而解!”
黃梓瑕也不再理會這些人在屍體旁的客套,向范應錫一拱手之後,便立即走到屍體旁邊,查看屍身上的痕跡。
齊騰面容算得上平靜,顯然是事起突然,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殺了,所以表情並沒有特別驚嚇扭曲。他的身軀也還柔軟著,癱軟在椅上,雙手下垂,後背貼著椅背,腦袋下垂。要不是胸口的血洞,別人還會以為他只是在偷懶睡覺而已。
周子秦在她身邊輕聲說:“你看他的左手背。”
黃梓瑕將他的兩隻手抬起,仔細看了一遍。
他的右手背一切如常,但左手背上,有幾個不太均勻的幾個小斑點,分散在那裡。只有仔細湊近了觀察,才發現那時幾個小小的傷口,就像是被小貓咬噬過,或者滾油濺上後水泡破掉的痕跡,不規則地分散在他的手背與手腕相接的地方。
“是前幾天留下的傷痕,已經落了痂。過幾天顏色淡去後,就可以恢復了,大約只會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幾個難以注意到的小傷痕。”黃梓瑕說。
周子秦點頭:“是啊,只是不知道這幾個小傷口是哪裡來的,和本次的命案有沒有關係。”
“好幾天前的小傷口,和今天的死……怎麼看都覺得好像沒有什麼關聯。”周子秦一邊說著,一邊還是記在了驗屍檔案上。
黃梓瑕見齊騰身上再無其他異常,便站起身,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
觀舞的人全部都在水榭之前的碼頭空地上,這裡三面環水,若要進到這塊地方,除了經過水榭之外,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水上過來。
然而她沿著碼頭走了一圈,在水邊的台階上,沒有任何人從水中進來的痕跡。別說碼頭,水榭邊的樹下,灌木叢邊,岸邊湖石之上,都沒有任何水跡。
水榭之中已經擺下茶點,周庠與范應錫陪著李舒白在用茶。只是范應錫面對著下屬的屍體,周庠眼看著准女婿死亡,都沒有心情品茶。
只有李舒白還在如常品茶,見她沉默地轉回來,便放下茶盞問:“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
“是……作案的人,只可能是我們幾個在場的人。府中在這邊伺候的奴僕下人,我,周子秦,張行英,禹宣,王蘊,周家姑娘,周郡守,范將軍,甚至……王爺您,都有作案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