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秦見她在看書,便湊過去,問:“你在看什麼書啊?”
“《歸內經》,一本醫術。”黃梓瑕說道。
周子秦詫異地問:“怎麼一大早在看這樣的書?”
“不啊,看了一夜了。”黃梓瑕將其中一頁折好,掩卷放在桌上,說,“昨晚從大理寺回來之後,王蘊幫我從胡大夫的案頭打包送來了二十多本醫書,這是其中一本。”
周子秦有點迷惘:“胡大夫是誰?”
“就是昨天那個阿實抓藥的方子,是胡大夫開的。”
“你通宵熬夜看了二十多本醫術?看那個大夫案頭的書?你幹嘛啊?”周子秦更摸不著頭腦了。
黃梓瑕沒說話,只緩緩將手按在那捲醫書上,說:“沒什麼,我只是有些許想法,證實一下而已。”
周子秦見她似乎沒有要說的,也只好放棄了追問,岔開話題說:“現在夔王面臨這樣的局勢,恐怕連你出事了都不知道呢。幸好有王蘊在啊,不然的話,你可就糟糕了。”
黃梓瑕默然點一下頭,終於開了口。她的聲音暗啞低沉,充滿了疲倦之感:“是啊,我終究沒有辦法孤身一人對抗這世上最大的力量。”
而且,在這樣的覆巢之下,她還要時刻確保自己的安全。畢竟,如今李舒白已經陷入了最壞的境地,若她再不保護好自己,又如何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周子秦皺著眉頭說:“是啊,萬萬沒想到張二哥居然會……會對你下手啊!即使是你說的,可我也……先存疑吧。”
黃梓瑕不置可否,只說:“是啊,如果不是他就最好了,畢竟,這只是我最壞的猜測。”
周子秦趕緊跳到她面前,盤腿坐下,問:“你也不是很確定是嗎?你仔細想想,除了張二哥之外,是否還有什麼人有機會殺那個阿七?”
黃梓瑕捧茶不語,許久,手中的茶也似乎冷了,她才輕輕放下,問:“你昨天去查了那個阿七的屍體嗎?”
“查過了,兇手是個老手啊,一刀割斷了喉嚨,我敢斷定,當時血都噴出有三尺遠——哎,你當時真的就在裡面?怎麼沒被驚醒?”
“我想應該是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睡得那麼死。只是當時因為就在炮藥室內,所以我沒有覺察到那種迷藥的氣息。”黃梓瑕說著,給自己換了一盞熱茶,又捧在掌中,才問,“那把兇器匕首,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查一查的?”
周子秦搖頭:“沒有,匕首是西市的普通貨,二十文錢一把的那種,而且還有點鏽跡。估計買來放著很久了,從這上面是找不到可以追尋的線索了。”
黃梓瑕又問:“傷口有什麼疑點嗎?死者身上有什麼地方能泄露兇手的特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