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去藥店開蘿芙木和夾竹桃,研末微量口服,每隔兩個時辰一次,一日二錢的量,連服一月。”王宗實放開她,說道。
黃梓瑕摸著自己被扼過的脖子,有點遲疑地說:“王公公,夾竹桃可是有毒之物。”
王宗實冷冷道:“這麼一點點,死不了,頂多上吐下瀉不舒服而已。”
“會有多不舒服呢?比如說,和體內孵出一條寄生的小魚比……哪個會更難受些?”黃梓瑕平靜地問。
王宗實那張蒼白冷靜的面容之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情來。他狠狠瞪著面前的她,不敢置信。
黃梓瑕與他對望著,唇角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哼……”王宗實終於壓下心口的震驚與怒火,冷冷道,“你怎麼知道的?”
“在蜀地,與王公公交好的那個沐善法師,曾經以攝魂術誘導禹宣殺了我的父母。”黃梓瑕靜靜說道,“那個時候,與沐善法師一起策劃這個計謀的齊騰,曾經對禹宣說,你知道那條小紅魚,如今去了哪裡嗎?”
王宗實冷笑一聲,抱臂說道:“沐善懂什麼?已經孵出的魚,畢竟是水中養慣了的,進入人體中便死了,只能起得一時效果。哪像魚卵中孵出的,可以長久寄生於人身,神不知鬼不覺便改變了一個人。”
黃梓瑕咬緊下唇,盯著他問:“王公公與張家有何冤讎,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他家人的命?”
“你想多了。”她揭開了他們之間的幕布,他反倒顯得平靜下來,說道,“天底下曉得此魚秘密的,並不只有我一人。”
她微微前仰,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說道:“然而公公身邊的小童阿澤,曾經與張行英有過聯繫。”
“張行英亦是夔王身邊之人。”他與她目光相接,卻沉靜非常。
黃梓瑕默然點頭,若有所思。
王宗實慢悠悠地理著自己的衣袖,說道:“你明知道,以我的身手,這邊又是我的地方,若被你戳穿了行藏之後惱羞成怒,你便沒有生還的機會。”
黃梓瑕轉頭看著窗外風中起伏的樹枝,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