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顫動的睫毛在燈下陰影淡淡,映出暈紅色的痕跡。
他輕柔的吻漸漸往下,順著她的臉頰親下來。在燦爛的燈光之下,她的雙唇是桃花與玫瑰調和的顏色,溶化了一整個春天凝聚而成的明艷,令人心動。
然而他凝望著她緊張的面容,許久許久,終究只是輕輕在這明艷的春日上輕觸,便放鬆了自己雙臂的力量,低嘆道:“好了,別怕。”
黃梓瑕迷茫又訝異地睜開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他。
他抬手輕撫她的面頰,低聲說:“我不知會不會死在明日,又何必徒惹你越陷越深。”
“無所謂了。”黃梓瑕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道,“我今晚既然來到這裡,就是想告訴王爺,您活著,我也活著;您去往北疆,我也作為小宦官去北疆;您若有不測,我也不會獨活。”
李舒白凝視著她,翻手將她的手掌握住,放在唇邊親了親,聲音略微喑啞:“別這麼任性,梓瑕。這世上,或許你是最清楚我目前困境的人。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你又如何不能體會其中的可怕之處。”
“我當然知道。”黃梓瑕緩緩搖頭,說道,“您身邊所有的一切怪異之事——先皇咯血時吐出的小紅魚、徐州城樓上拿到的符咒、陳太妃的瘋癲與留下的暗示、鄂王詭異的失蹤與死亡……當我想通了這一切之後,我便明白了,自己面對的,是這世間最強大、最可怕的力量。可王爺,縱然以我微軀,只能螳臂當車,我也希望能在車輪碾下之時,讓它稍微地偏差那麼一點點,或許只需一點點,就能讓這輛瘋狂碾壓世間一切的車子,轟然倒塌。”
聽她如此說,李舒白微微一怔,神情凝重地問:“你已經知道這所有案件的真相了?”
“是,我已將這所有詭異難解的案件都整理出來,並且,理清了其中全部脈絡,也知曉了一切手法。”她在明亮流瀉的燈光下望著他,目光清澈明透,毫無猶疑。
李舒白望著她的雙眼,看著她倒映自己身影的眸子,忍不住心頭的悸動,拉著她靠在榻上,低語道:“好啊,反正離上朝還有一點時間,你先給我說一說,那張符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