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舒白的手上,赫然出現了斑斑血跡,十分可怖。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李建舉起舍利塔一看下面,依稀是兩個血手印的模樣,正與李舒白托舉舍利塔的雙手相合。
他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眾臣正在議論紛紛,早已有人起身,朝著殿上奔去,拜伏於地:“陛下!夔王雖已證明鄂王死前誣陷,但鄂王畢竟在香積寺死於他手上!他定是被鄂王揭穿真相後懷恨在心,因此惱羞成怒屠殺親弟,正是喪盡天良之人,陛下怎可受其蒙蔽,竟讓他沾染佛骨?眼下……眼下佛骨顯靈,夔王雙手染血,正是天地動怒之勢!”
這人正是太子身邊的田令孜,太子李儼最聽他的話,立即跟著他一起在殿前跪下。見此情勢,另有多人也紛紛醒悟過來,趕緊擠到殿前,個個附議:“天地動怒,佛骨有靈,正是要陛下及早發落這不赦之罪啊!”
李舒白皺眉看看自己的手,又轉而看向當時將舍利塔交給他的那位宮人。
正是皇后身邊的女官長齡。她一見李舒白看向自己,立即跪下,驚恐道:“王爺饒命!奴婢將此物交給王爺之時,上面乾淨無比!不信,不信您看我這手……”
她顫抖著將自己的雙手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她的手乾燥白皙,絕無任何血跡。
殿前如此譁然,又加上太子等人攻訐,皇帝已經命徐逢翰出來問話。見此情形,徐逢翰趕緊讓所有人都回殿內去。
李建抱著舍利塔,快步往殿內走去。長齡驚惶不已,跟在他的身後。李舒白沿著台階走上去,在經過黃梓瑕身邊時,對她示意,她趕緊跟了上來。
王蘊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黃梓瑕倉促回頭,看見他黯然絕望的眼神。
他說:“黃梓瑕,你現在離開,我還能幫你。”
黃梓瑕緩緩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衣袖從他的掌中抽走。
衣袂飄動,她腕上的金環晃動了一下,那上面的兩顆紅豆,在空中分開一剎那,又隨即順著命定的軌跡滑到一起,輕輕地碰觸在一起。
她垂眼望著手腕上這兩點緊緊靠在一起的紅豆,輕聲說:“多謝你,但……我必須得去。”
剛剛已經空無一人的廣闊大殿內,如今重又擠滿了人。
在丹陛之下,離皇帝最近的地方,是李舒白、李建和長齡。李建驚慌失措地將舍利塔舉起給皇帝過目,說道:“陛下,臣接過來時便是如此,不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揮了揮手。徐逢翰趕緊拿了巾子給李建,他將舍利塔下方沾染的血擦拭乾淨,然後將巾子交還給徐逢翰。
徐逢翰自然覺得沾染了血跡的巾子有點膈應,還在想要不要伸手去接回來,黃梓瑕在李建的身後,看著徐逢翰問:“徐公公,奴婢可以看一看這個血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