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漸台,楚威後怒氣不息,頓時就要下令將向氏立時仗斃,玳瑁苦苦相勸,道是道:「先王原有遺詔,不令人殉。且先王已經奉安,此時若有公子之母暴斃,豈不惹人猜疑?有不知情的,會說威後不慈;若叫人動了疑心,只怕有損大王令名。」
楚威後冷笑道:「難道我就這般饒過這賤婢不成?」
玳瑁道:「自是不能。但向氏如瓦礫,威後、大王如明珠,豈可為瓦礫而損明珠之光澤?」
楚威後怒道:「這不成那不成的,你倒說出一個辦法出來?」
此時內侍宮女們早就遣了出去,只余玳瑁和楚威後。
玳瑁想了想,笑道:「奴婢倒有一個主意,不知威後意下如何?」
楚威後冷冷地道:「這向氏三番兩次犯我之忌,若不將她活活仗斃,難消我心頭這口惡氣。」
玳瑁陪笑道:「威後息怒,有時候殺死一個人,反而便宜了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而是最徹底的懲罰。」
楚威後白了她一眼道:「你還在我面前賣什麼關子,說吧。」
玳瑁親手奉上一杯柘汁,教威後飲了這甜絲絲的飲品,平了平氣,才緩緩道:「奴婢聽說,歷來新王繼位,宮中必要進新的宮人。而那些舊宮人,若有賢王實行德政,就會將她們放出宮去,免得老死宮中,實為淒涼。」
楚威後聽得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玳瑁繼續道:「奴婢舊年還曾聽說,先王時憐惜那些長年征戰的老軍家室無著,還賜宮女與他們完婚……」
楚威後聽到這裡,已經有些猜到,遲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玳瑁忙陪笑道:「威後您若是將那些低位的妃嬪和舊宮人一起放出宮去,諒朝臣宗室們也無話可說。若是將其中一些舊宮人匹配老軍,更是新王的德政……」
楚威後擺手,玳瑁頓時住口。
楚威後站起身來,緩緩走了幾步,細想著玳瑁的話,卻是越想越是快意,笑道:「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