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臉色慘白,喝道:「大膽! 我身邊的侍人,如何就成了內奸了? 我去見大王申訴,我沒回來之前,我宮中任何人都不可以擅動,否則的話……」
繆監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夫人,公子卬已經自盡了。」見魏夫人渾身一震,繆監看著她的臉色又加一句:「魏媵人已經被召往內府審問了。」
魏夫人一驚,欲站起,卻又坐倒,伸手指著繆監顫抖喝道:「你們……居然連我妹妹也……你們,你們太過放肆了!」
繆監繼續說著:「公子華身邊的太傅、保姆,大王均已經換過了,該問話的人,也都召去問話了。」
魏夫人看著這個眼神冰冷的內監,心中一沉,忽然尖叫起來:「好好好,有了新人,舊人就可以一筆抹殺了嗎? 大王,大王這是也要棄我於西郊行宮嗎?」
繆監聽她提起庸夫人,眼神頓時凌厲起來,看著魏夫人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您不可能有這個機會。魏夫人,庸夫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大王的事,可您不一樣……」
魏夫人跌坐在地,怒視繆監,一字字似從牙齒縫中迸出:「是,我不一樣,難道大王真的忍心讓公子華無母嗎?」
繆監冷冷地看了魏夫人一眼道:「夫人,好教您得知,除了您以外,所有魏國媵女及侍從都要進內府過一遍。」說罷,喝了一聲:「帶走!」
魏夫人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采蘩整一整頭髮,昂頭走了出去,採薇亦尖叫哭喊著被拉了出去,殿內外各種雞飛狗跳,眾宮女和內侍在叫喊聲中盡被帶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暗。
一陣冷風吹過披香殿內室,魏夫人打個哆嗦,猛地驚醒過來,驚惶地四處回望,整個宮殿空無一人。
魏夫人顫聲道:「來人,來人哪!」
整個宮殿卻空蕩蕩只余迴響。
魏夫人站起來,赤著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來人哪……」
她跑在走廊中,徒勞地推開一間又一間的側殿、耳房,甚至是婢女的下房,卻是空無一人,宮殿裡只迴響著她獨自一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來人,有人在嗎? 還有人在嗎? 人都到哪兒去了……」
魏夫人只覺得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似的。她赤著足,一直跑到了長廊盡頭,推開披香殿的側門。
宮門處,卻早已靜靜地站著兩個侍女,她們站在那裡,似乎一直就在,但又似乎根本沒聽到魏夫人滿宮的呼喚,也未曾進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好像魏夫人若不開門,就永遠不會知道她們的存在。
她們見魏夫人出來,才一齊斂袖向她行了一禮,舉止整齊,臉上的微笑卻似刻上去一般,瞧著是笑,卻毫無笑意:「參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