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內侍道:「是。」
新加的冰放入了冰鑒中,散發著涼氣。秦王駟和羋月坐在搖籃前,看護嬰兒。見羋月額頭都是汗,遞給手帕,羋月接過,眼神複雜地看秦王駟一眼道:「多謝大王。」
秦王駟無奈地嘆息一聲道:「你總是太倔強。」
羋月道:「妾身向來都是不聰明的。」
秦王駟輕嘆一聲道:「你啊!」
羋月道:「妾身雖是弱質女流,卻有一些不合時宜的脾氣,這也是父母所生的脾氣,無可奈何。妾身知道這樣的脾氣,註定是不討人喜歡,要撞得頭破血流……」
見羋月哽咽,秦王駟不禁伸出手去為她拭淚道:「傻丫頭。」
羋月哭著撲倒在秦王駟的懷中:「我後悔了,我早就後悔了,我想你,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邁出這一步來。我才不在乎什麼名份,我只是在乎在你心裡我算什麼,我只是太委屈了……」
秦王駟輕撫著羋月的頭髮道:「寡人知道,我知道……」
羋月伏在秦王駟懷中低聲哭泣。
嬰兒的哭聲忽然響起,打斷兩人的抒情,羋月哭聲停住,兩人彼此對望,有些不好意思和尷尬。
羋月抱起嬰兒輕聲哄勸著,秦王駟將她擁入懷中,一家三口格外溫馨。
清晨,秦王駟走了,但見外頭掖庭令派人,將甜瓜冰塊等物流水般地送上來。
薜荔帶著得意和不屑,道:「哼,看季羋重獲寵愛,這些勢利之人就見風使舵,上來奉承了。」
羋月神情淡漠,輕搖扇子:「薜荔,你要記住,得意時休燥,失意時休怨。」
女蘿見羋月神情不悅,揮手令眾人退出,輕聲問:「季羋已經重獲大王寵愛,為什麼還是不高興?」
羋月有些自厭地:「我為什麼要高興?為求這一份男人的寵愛,去算計、去扭曲心志、去委曲求全,連子稷的病也要成為手段,我的面目有多可憎、多可憐?」
女蘿勸道:「季羋,這滿宮裡誰不是這樣,要說手段算計,您能有多少手段算計。再說從前……」
羋月冷笑道:「從前?從前我可以安慰自己,說那是為了救小冉,是為了生存,可我現在……」
女蘿勸道:「季羋,莫說是宮中,天底下的女人,難道不都要討好夫君嗎,不是為了母族,就是為了地位,或者是為了兒女,或者是為了情愛。男人只有一個,女人卻有很多,不爭不搶,難道還坐等天下掉下來,或者神靈開眼嗎?」
羋月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