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微微一笑:「若是兩國聯姻對大王有好處,對秦國有好處,臣妾為什麼要反對呢?」
秦王駟的臉緩緩退後,看著她笑道:「難道你就不為子稷擔憂嗎?」
羋月看著秦王駟,眼神坦蕩無偽:「子稷是我的兒子,更是大王的兒子。大王會為公子盪安排一門好親事,難道就不會為子稷安排一門好親事嗎?聯姻不過是國與國之間結盟的一種手段而已,當真事關國運之時,誰會為一婦人而改變決策?」不管是羋姝,還是孟嬴,都無法干涉政策的運轉。更何況,魏女成了羋姝的兒媳,嬴盪就得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為魏楚之爭焦頭爛額了。
秦王駟看著她明媚真誠的笑容,忽然間心底一陣慌亂,忙扭過頭去。
次日,他便召了樗里疾來,商議與魏國結親之事。
樗里疾道:「大王當真要讓公子盪與魏國公主結親?」
秦王駟見他如此,倒是詫異:「疾弟,有什麼奇怪的嗎?」
樗里疾欣慰道:「看來大王心意已定。」
秦王駟失笑道:「寡人的心意,從未變過。」
樗里疾驚異地看著秦王駟道:「那大王的意思是———」
秦王駟咳嗽一下道:「子盪雖然努力,但仍然欠缺磨鍊,什麼事情都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實不利於將來執掌一國。他還需要經受挫折,需要經歷煎熬與痛苦,才能夠真正成長起來……」
樗里疾道:「這麼說,大王是把公子稷當成……」
秦王駟的臉沉了下來,厲聲道:「疾弟!」
樗里疾連忙請罪:「臣錯了。」
秦王駟沉默片刻,忽然間搖了搖頭,道:「子盪,是寡人的兒子;子稷,亦是寡人的兒子。寡人並不諱言,的確對子盪寄予重望。可是大秦的江山將來如何,亦是未定之數。」
樗里疾詫異地看著秦王駟。他心頭的驚駭,更勝過當日秦王駟對他解釋說,不立太子是為了保全太子。難道從頭到尾,秦王駟的心中,一直沒有完全把公子盪視為太子嗎?
樗里疾當即進言道:「大王,儲位乃是國本,國本不可亂啊……」他正要說下去,忽然繆監匆匆進來,呈上竹簡:「大王,蜀中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