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個高大的護衛,奪了長矛,轉身讓出路來,向著身後恭敬行禮道:「國相。」
眾護衛紛紛散開行禮,便見一個老者出現在羋月面前,三綹長須,氣宇不凡。
那老者拱手道:「老夫郭隗,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羋月鬆開手,金釵當的一聲落地,她卻看也不看,只抿了一把弄亂的頭髮,斂袖為禮:「秦公子稷之母,我姓羋。」
郭隗見這婦人雖然一身舊衣破裘,卻仍然氣度高華,此時便有心腹湊上前,低聲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郭隗迅速地看了一眼小雀,卻什麼也沒有表示出來,只是伸手道:「羋夫人,客廳說話。」
羋月點了點頭,兩人步入客廳,分別坐下。
天氣寒冷,婢女以玉碗奉上薑湯,兩人對飲罷,郭隗看著羋月,掂量著對方的來意,拱手道:「隗無德無能,忝居燕國相位,但不知何時何處做錯,以至於夫人特地上門警告?」
羋月單刀直入道:「郭相記得子之嗎?」
郭隗不屑地道:「禍國罪人,豈有不知之理?」
羋月咄咄逼人:「郭相要成為第二個子之嗎?」
郭隗心中不悅,覺得羋月只是在虛言恐嚇,沉下臉道:「老夫從來忠心耿耿,恭謙謹慎,何以會成為第二個子之?」
羋月卻微笑道:「子之當日亦是燕王之臣,有輔國之功,最後卻是臣奪君權、禍亂國家。郭相,以為你身上就沒有這些隱患嗎?」
郭隗一怔,看著羋月的神情也有些變化,肅然道:「願聞詳情。」
羋月也一拱手,道:「燕王尚年幼,燕國的事,郭相能做七分主,易王后總也做得三分主吧?」
郭隗朝燕宮方向一拱手,恭敬道:「豈敢,我王雖幼,但聰慧異常。燕國之事,大王做得五分主,易王后做得三分主,大臣們做得一分主,郭隗也僅能做得一分主而已。」
羋月點頭:「然也!易王后出身秦國,可秦國質子來了將近三個月,何以易王后竟不聞不問?是易王后心中沒有母族,還是郭相縱容小妾,瞞天過海?」
郭隗頓時明白原因,撫須苦笑:「原來如此。」
羋月看著郭隗臉色,哂笑:「我只道郭相為小妾所蒙蔽,不想郭相是什麼都知道啊!」
郭隗搖了搖頭,嘆息:「老夫不知,但夫人這般一說,老夫便有些推測到了。」